寒冬在這個春天拖尾太長
——記2011“南京保樹”事件
消失在指尖的
不僅僅是
感覺
喪失在腦海的
不全是
記憶
迷失在心頭的
不單為
良心
丟失在世間的
不只為
感情
那是一棵樹
那是一個國家興衰的道路
在一個寒冷的三月
雨水沖洗着黑夜
把梧桐樹的影子
高懸在人心的天空
你做或不做
你為或不為
你是城市的兒子
你是土地上綻放的花朵
你是你祖先無意的期許
你是你子孫驕傲的等待
台階上
在圖書館的台階上
在人類文明的修造廠
一群懷抱正義的勇士
正把黑暗穿破
在這個寒冷的春天
在這個災難臨頭的年份
在這個民聲沸騰的時代
在這個鮮花盛開的時刻
一個古老的國度
一座悠久的都城
一條叫太平的街道
遺德餘烈的樹木
被砍去了枝頭
因為她太招人眼目
一個外來的和尚
念不起歲月的經文
他們想把歷史抹掉
在我祖宗的榮光里
只塗上紅色的油漆
他們要把她砍去
要在我祖屋的遺基上
瀉上他們的印記
他們盜搶祖國的名號
把母親羈押在偏房
在三月
在春天
在福島發出的
那一封
“我不回來了”
的短信里
在大月亮
照耀下
奧德賽的黎明
一棵棵百年梧桐
將失卻性命
一個個義士
或失去自由
一座城
一段史
一個命運多舛的族群
我看見了台階上不畏的生命
憑着對城市的忠誠
在捍衛着她的尊嚴
他們守望着幾代代人
不屈的信念
他們用微笑
用綠色的春天
用含淚的雙眼
凝望着遼闊的藍天
那不僅是人的意願
是春風裡絲絲的期盼
是文明的心魂里
應有的尊重
是人的尊嚴
是心靈的戰場上
飛揚着自由的靈魂
在二十一世紀的東方
在愁債萬千的古城
在六朝皇城的遺址
在南京圖書館的台階
在每一個有良知的
人們的心中
一棵棵
樹
一顆顆
奔放的
心
2011年3月20日
寒冬在這個春天拖尾太長——記2011“南京保樹”事件（詩歌） 標籤：放牛班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