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硬的子彈
擊穿了堅挺的乳房
柔弱的肉體
詮釋了意志的堅強
自由的幽靈
總會衝出禁錮的門框
倒下的軀體
散發著誘人的芳香
5分錢的子彈【1】
演繹了神州多麼精彩的荒唐
被埋在地下
上面覆蓋著土壤
螞蟻打出的一個小孔
微微地滲入一星亮光
從那遙遠的地方
傳來一種音響
那麼微弱
卻又那麼悠揚
撥動我的心弦
引起我的遐想
不知過了多少時日
無法計算也無法丈量
這裡沒有黑夜也沒有太陽
雖然有花有樹
卻沒有色彩與芬芳
肉體已變成一架枯骨
靈魂也早已逃亡
黑暗的蒼穹
將一切幽靈囊括
無邊的曠野延伸着無盡的蒼涼
彷徨啊彷徨 獨自彷徨
我的幽靈仍在這曠野上流亡
我不知道哪裡是我的歸宿
可突然 突然
我聽到了一聲恐怖的悶響
那隻會叫的綿羊應聲倒下
隨後就圍攏來一群餓狼
依然那樣猙獰
還是那樣瘋狂
無邊的曠野延伸着無盡的蒼涼
註釋：【1】1968年4月29日，林昭接到改判的死刑判決書，隨即在上海龍華被槍決，年僅36歲。5月1日，公安人員來到林昭母親家，索取5分錢子彈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