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機房裡掛着暗紅的遮光布,沒有拉上的時候,世界是清明乾淨的;而拉上后,我那個小角落瞬間就失去了光明。是的,是一整片的暗淡,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是壓抑,是最沉靜的暗淡。
我趴在座位上,旁邊的人是個認識又或者說不認識的人,兩個小時下來,他睡他的覺,而我也是痴痴地看着遮光布。其實,我們沒有什麼差別,都沒有聽老師嘰嘰喳喳的聲音,也沒有顧着電腦屏幕飛過的畫面。最大的差別不過就是我清醒着,而他在沉睡罷了。暗紅的遮光布把世界暗淡,電腦屏幕的光芒是閃爍着飛過一張張幻燈片,我的感官是這樣在明暗的交錯中殘存。那時候是痴迷的沉醉,腦海里跑出很多的想法,於是,想要記錄的心情就有了,也就有了現在敲打鍵盤的我。
印象中對遮光布的概念是和媽媽去訂做窗帘時候才有的,媽媽說要窗帘,而我看中的卻是一塊遮光布。店長說,遮光布的遮光效果極好,而窗帘則沒有那沒有好的效果。媽媽說不需要那麼好的效果,太黑了不好。當時就不禁想起了自己房間里素雅的窗帘,很是透光,以至於夜晚時分也沒有辦法將街道上那些明亮的燈光阻擋。還想起了小時候看哆啦A夢時候,那個夜燈,能夠讓白天點上黑夜的沉暗的光芒。在後來接觸到遮光布是和一個朋友一起去買的遮光布,他說需要遮光布把他夜晚玩電腦的光芒遮住以逃過宿管的監察。那時候就想哪天我也去弄一塊遮光布回來,那樣我就可以安穩的睡覺,不用擔心室友們的燈光和早上因為夜晚忘記關了燈而突然亮起的刺眼光芒把我從睡夢中硬生生拉起。不過,最後很遺憾的是到現在我還是沒有把遮光布買回來。
不是因為沒有了這些需要,而是我更怕的是那剩下的一整片黑暗沒有出口的末路。我沒有那麼高的情調: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用它來尋找光芒。也許,會偶爾想要故作清高、附庸風雅一番,但是事實就是那樣,我不過是普通得不行的人。
對於沒有光芒的未來,我是害怕的不行,會擔心。我不過是普通人一個,沒有你想的那麼堅強。完全黑暗的情況下,難免讓人的腦子開始思考運作,會寧靜,但寧靜久了就難免害怕了。就像沒有一點聲響的世界,也是無法讓人專心的,因為太過寧靜,內心便充斥着惶恐。
本來是想寫的關於遮光布引發的一些感想,不料卻又扯在自己的身上了。
好了,還是要回到主題的。做什麼還是不能偏離軌道,不然就迷失了。
遮光布帶來了一整個世界的隔離,和很多人一樣。把世界隔離,內心封閉,以為這樣便可求得一席安寧之處,不料卻給自己帶來另一種困窘。遭受世人的鄙棄和不理解的謾罵。此時,又難免想起了孔家的名言: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不想去對現實進行怎樣的評價乃至批判。卻無法不讓自己去厭惡那些給自己拉上個遮光布的人,以為自己遠離了社會,然後清高的對社會進行批鬥與埋怨。卻忘卻了雖然拉上遮光布,自己還是身處於現實之中,這些不過是自欺欺人。社會縱使不好,我們都有在裡面添油加醋。這些是我們共同釀造的結局。兼濟天下可以,獨善其身可以,卻不能夠忘了自己也不過凡夫俗子還反過來嘲笑謾罵凡夫俗子。
太多的真相被掩飾,真作假時假亦真,假作真時真亦假。遮光布更像是那些用來掩蓋真相的謊言,真相在遮光布下沒有見到太陽的時候,一切晦澀,連同真相也一樣。世界在我們鋪坦的遮光布下而陰暗潮濕,沒有真正一刻的乾淨,清新。多希望,有一天,我們每個人都把自己的那些遮光布摘掉。
還有我們的人際交往更是不冷不熱的,是遮光布把我們都隔離,把自己與他人脫離開。除去了見面點頭問候罷,我們給自己拉上遮光布以避免過份交談。這些時候,我們是在黑暗中迷茫的,缺失了太多的互相關懷問候。
寫得零零散散,思緒不清。
這是混亂不堪的,遮光布自有它的好,而我只顧寫上它的不好而感思。
僅希望你能在其中有所得,而我又僅僅是忙着記錄和抒發無處可去的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