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無論是誰,從出生到死去,都不過是在獨行。
——題記
又一次相聚,又一次告別。
別後,曉風殘月。
在冰冷的路上獨行,帶着風煙的餘味。
周圍的浮塵匆匆飄過,迷濛了視線。走去,去向不知何處的終點。孤獨如空氣一般在身邊陪伴,寸步不離,削弱着我愈加疲憊的呼吸。我不相信,於是奮力把灰塵掃去,當視界悄然在寒冷中擴散,當呼出的白氣在眼前湮滅,荒蕪中的身影突兀地闖入。帶着同樣的失落,同樣的孤獨,同樣在離合的玩弄中養成的麻木,向著同樣的方向,走去,去向不知何處的終點。
依然寒冷,依然死寂,但至少有人同行。
在荒蕪中一起走去,沒有停息。前方還有更多的人,於是,一起離開。陰霾在背後靜靜地合攏,掩蓋了本應該被看見的東西。不過,無暇顧及,耳邊充滿了悅耳的的喧囂,講述着前面的路,傳達着神的旨意,但卻無人提起過去,似乎身後的陰霾正蠶食着他們的回憶。無力地沉迷,忘了自己從何處來,也不知自己到何處去。
就這樣與人同行,漠然地走去,不用再為岔路而慌張,亦不必再為孤獨而失落,知道前路的人自會做出選擇。踏着腳印前進,悅耳的喧囂縈繞在心裡,有一絲絲的痛。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動,構成一個虛偽的笑。無力掙脫的肉身禁錮了自由的靈魂,走向前方熟悉而陌生、透着猙獰的虛無。
習慣了。
被不孤獨的感覺挾持着,不知走了多遠。
也許,被神見憐。
在背後的陰霾的背後,傳來一聲,傳來一聲嬰兒的啼哭。
“哇——”
萬籟俱寂。
耳邊的喧囂戛然而止,回蕩起撕心裂肺的哀嚎,有什麼東西,在身邊碎裂——
如同鏡子被擊碎一般,分崩離析。
殘破的虛空散落一地,風化成一片靜謐的灰塵。四周,又是一片荒蕪,一片死寂,還有那詭異的岔路口,只是沒有了那所謂正確的選擇。
也許,一直是這樣。
孤獨又一次在身旁侍立,自由的靈魂駕馭自由的身體,出發。
從來處來,到去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