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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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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池水

  我非智者,談不上樂水,然而對水卻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感情。

  我喜愛的並非江南的水鄉,亦非西湖的水光瀲灧,而是在鄉村隨處可見的池水,誠然,池水少了水鄉靜謐安詳的意境也沒有西湖煙雨朦朧、若隱若現的仙境,倘說池水就是一潭死水那也不罔過。

  靜謐水鄉輕輕流淌的溪水日夜縈繞我酣睡的夢,不知何時西湖泮上踽踽獨行的遊客也無端闖入我的夢中,彷彿我成了那一名遊客,除了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還嗔怪水的雋秀和靈動,我掬起西湖的水端詳甚久,卻發現竟是同樣靈動和俊秀之水,於是,那輕淌之水畫質一朵白雲,那西湖之水化作一泓清泉注入我的心中,於是,我愛水,愛家鄉的那一灣池水。

  夕陽西下,餘暉便柔柔瀉在那池面上,一層一層,泛着點點金光,彷彿在晾曬一匹鍍金的綢緞,緩緩上升的水汽和着輕柔的晚風在夕陽的盛裝中共舞,池邊的水草甚至懶腰,豎起耳朵,好似在聆聽那一絲晚風,又好似在觀看那盛裝的舞會。夕陽把樹影拉得更長了,原先金光閃閃,金碧輝煌宮殿一般的池面此時卻染上硃砂,通紅通紅的,此時的池面多了一點寧靜,靜謐,這不就是我夢裡的水鄉嗎?然而家鄉的池水卻更加的羞澀,這是水鄉和西湖不曾擁有的啊。樹下的孩子在父母的呼喚中歸家了,於是夜幕便降臨了

  初春的夜晚,一場宏偉的交響曲在池邊便拉開了帷幕。此長彼消、此起彼伏的蛙聲滿溢着整個池面,三兩聲一句,五六聲一句,爭先恐後唱個不停,倘心情不好便埋怨這噪音了,隨手抓起一塊石頭拋向池中,“碰”的一聲卻聽得清脆,錚錚入耳,那氣便拋到了九霄雲外,而這仍卻擾亂了這場盛大的音樂會,各個演奏者變得鴉雀無聲,不知哪個起頭的,其他的也便呱呱地唱開了,這場無人指揮的音樂會直到天快亮之際才漸漸散場。太陽出來時,池面又泛起了點點金波,而那演奏者卻又銷聲匿跡,不見蹤影了,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水土就是樣始終連繫在一起的啊,有水有土才能養活一方人。土地便是農民的根本,只有熱愛自己的那方土地,才會熱愛土地那方的事事物物,包括哪一方池水,那一株榕樹。

  記起去年插完秧后連月無雨,村裡各個水利工程都無水乾涸了,固然,新插的秧難逃厄運,面臨著涸乾的危險,人們沒有忘記的是那一池水……秧苗漲大喉嚨,自豪地飲着這一方池水,雖然秧苗不能開口說感謝的話,然而彼此確實是心連着心哪!倘若,土、農民、水不是始終連繫着的,又怎麼會有生生不息的農民、又怎會有新農村的建設,又怎會有堅強意志鑄造的農民情懷……

  於是我默默沉想:固然應着那句老話吧。

  再回首,又是夕陽西下……

  二.海水

  海納百川,大海的胸襟就是這樣的博大,博大的情懷中亦懷有女子的柔情,浪的褶皺就像少女輕盈的薄紗,隨着風飄擺,觸到沙灘即散落滿地。

  我見過會笑的大海,見過會哭的大海。

  風和日麗的假日里,傍晚隨着夕陽漸漸浮現清晰的輪廓,來到這一年未從謀面的的海邊,頓然,一種感慨油然而生。

  大海依舊是這樣不停地潮湧,潮起潮落,也不知道經歷過了多少時間的磨練,可他依舊是雄姿未減,依舊波濤洶湧。人類最原始的生命,最原始的文明不正是孕育於這滾滾的波濤中么?從這滾滾的波濤中,人類也經歷了一個漫長的時期。

  踩着柔柔的沙子,迎面吹來少許腥味的海風,頓然便覺得這世界只屬於你一個人的,這一刻的寧靜只屬於你和大海之間的。夕陽下,漫長的海岸線顯得柔和了,映着着夕照的沙子,更是和着浪花不斷不斷湧向岸邊。

  在陸豐這樣幾個邊陲小鎮里,沙灘彷彿就是青年人傍晚活動的天地,游泳的、嬉戲的、觀賞的……海浪枯燥的節奏也似乎因為有了這些年輕人也變得靈活、生動了。這裡的海浪不像高爾基的《海燕》一樣洶湧澎湃,相反,這裡的海浪帶有女子的柔情,輕舒漫卷,緩緩涌動,連沙子的涌動也顯得十分有節奏。這裡遠離了粗獷,遠離了野蠻,放眼望去,那一排沐浴在夕照中的雄偉的“壯士”---風車,屹立於海灘,像是衛士保護着“湖東”這個邊陲小鎮。

  風和日麗的傍晚看海,水是柔的,海也是笑的。

  可當下着雨去看海,海卻是哭的,更不像少女般嫵媚。

  天空不再是藍色藍色的,而是灰濛濛的一片,與海面相連,彷彿分不清哪裡是海平面。

  海浪咆哮着,翻滾着,彷彿就要立刻吞掉這個世界一樣。這時候的海便顯出了他的面目,變得猙獰、兇橫,若是站在海邊不容你恍惚過來,就會把你打得一身濕。他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任誰博取他的歡心都不容許,而且越鬧越凶。

  海,會哭,會笑。正是一個人成長中所需要的,因此對於水的喜愛,我有難以表達的情感,無論是平靜如鏡的池水,還是變化莫測的海水,都一樣牽動着愛水的心。

  寫於2009年12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