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欄盡飲風流,一桌一椅一盞茶,想於鬧市中尋一方寧靜,從此將紅塵恩怨放下。
撐着傘途經一條老巷,巷口的斷樹年輪一圈一圈,圈住了匆匆歲月,也圈住了那些本該隨風飄散的過往,老巷裡光陰停駐,聽不到時光淌過的聲響。我悄悄走進,屏息寧神,生怕身上帶着紅塵的恩怨驚擾了老巷的安眠,一片落葉飄到頭上,我輕輕的拾在手心,生怕吵醒了老巷安謐的夢。 不敢再多做停留, 老巷裡的幽靜,讓流年也黯然,被這方安寧感染,我竟不知該如何去面對世間紛雜。
歲月是個沉默又調皮的孩子,無聲無息從身邊溜走,只為你留下無盡煩憂。 從李清照早年的“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到她後來“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此去經年,物是人非。
除非黃土白骨,我守你百歲無憂,最美的諾言不過如此,只是誰先白骨才無憂?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總有一個人要先走。
歲月不過指間沙,誰也握不住天長地久,有人總說我要陪你到海角天涯不離不棄,好像這般承諾了命運便能由自己做主。或許前世剃髮為僧敲破木魚,仍舊換不來與你擦肩,於是今生便棄了皈依,折盡壽命也要求一場佛說的孽緣,後來卻是光陰老了菩提,你為枯骨我為你超度,故事的結局與緣分無關。
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言,總輕負。許諾人捱不過時光悠長,把情意摻假,歲月等閑,最是故人留不住。無需在漫長的等待里着急尋覓,匆匆奔波,自會有人在恰當的年華把酒傾慕,陪你淌過流年,老過光陰。任他世間再多紛繁,我自守候着內心安寧,美好如初,不被歲月長河腐朽,只願哪日在街頭邂逅,你一眼便知我就是那人。
落花逐水下蘭舟,寒鴉歸盡黃昏后。都說時光緩緩,怎的我一曲高山流水還未奏完,人已散盡,又說歲月匆匆,怎的已是輪迴幾個春秋,我還是等不到你。該用怎樣的腳步才能適應毫無徵兆的別離,待歸本來就是一個悲傷的詞語,歸或不歸,你已經離開,我卻還在這裡。或許人生是一場修行,那我修的便是與你短暫擦肩的相遇,尚未察覺你來過我的生命,就已經要揮手說別離。醉笑陪公三萬場,學不會蘇軾的不用訴離觴,我也只得痛飲幾杯愁緒,醉卧花間,自此一別不知還有何人能與我東籬把酒,舉杯邀月。
紅塵多煩憂,借一杯秋風訴離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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