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記憶似乎都只是停留在七月
她們說,一切過往的日子都將萬劫不復,灰飛煙滅,記憶會在破碎中凸顯時間的偉大和不可抗拒
青春的歲月如同月華的光轉,輕淡柔美,不見行跡卻時刻在周圍,流轉不休,不會因為屈原“恐年歲之不吾與”而稍作停留,也不會因為瀟湘妃子因嘆息“花謝花飛花滿天,紅綃香斷誰人憐”淚落而稍與安慰,停留片息,它漠視着一切,自顧前行,千百年來都是如此。
而記憶卻停留在了七月無盡的想念
七月的校園,總是充滿這樣或那樣的離別,只是當時的我們都在題海中被高激的學習節奏,沖淡了那一份淡淡的離愁,在這過程中竟毫無知覺,等到考試都結束,一瞬間襲來的愕然,令人措手不及,才發現錯落的總是江面上倒映着的花蝶,匆匆來不及道別。
所有的情話別意都在流年的面前緘默,發不出半點聲響,只能望着一道道漸行漸遠的身影,一個個熟悉的輪廓在視線里模糊,直到消失,直到再看不到半點蹤影,才發現自己還站在十字路口前。
站在十字路口前,沒有風,沒有方向,左邊右邊都是無法預測的錯誤,哪邊是宿命,哪邊是輪迴,沒有人會知道就想我們都不知道是不是離別後就再無聚期。生若轉蓬,無法預知。
總是要等到所有的夏天都被掩埋,等到秋風開始肅殺一切精彩,我們看着芙蓉花在半空中輕舞,滿天都是,空氣中氤氳着醉人的芬芳,然後一切都散去,觸碰到的成了一整片的光雨。
慢慢地明白,錯過的都將不再來,等到明白珍惜的時候,少年的你我都已不在,只有四季還會分明,千年萬年,一個輪迴,一個輪迴,再來。只有靈魂還停留在那座七月的空城,看芙蓉花一年一年地開謝。
還記得那年的夏天芙蓉花開
和你的笑容連綿成海
我在窗前細數陽光的斑白
暖風吹開那個年華的塵埃
拂開你的劉海
我年少的夢只是一卷純白
你是上面唯一的精彩
夢裡那句沉寂在芙蓉下的告白
默默上演卻永遠只是綵排
夢醒了它還在
多少年後我又回到這裡看海
七月流火的芙蓉把我撞個滿懷
如今年少的你我都已不在
只有夢裡的芙蓉一年一年地開
最後記憶中的誰成了誰的pass-by
低沉的旋律,沙啞的語言,不知道是誰與誰的對白,只是忽然間的回望,依舊是我一個人徘徊,在七月無法訴寫的無奈。
何 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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