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彩的時光打着哈欠。花一樣的瞬間,樹一樣的分分秒秒!
——F。佩索阿
時間的流動撫愛着我們,一如微風飄過的湖面,總要起些波輪。
窗外的風景正在頹敗,時光漸逝,我以為要在F。佩索阿的另一種生存方式中一輩子存在,就像影子鄙棄光明,夢幻拒斥現實。然置身於此種存在,我已經泥足深陷,恍若鴉片導入的睡眠。
陰雨天,我想我在等待,等待什麼。只是在等待之前,我已經凝望了許久——窗外一片模糊地風雨圖幅,周遭空蕩蕩的,彷彿身在冰雨冷冽的荒漠——等待中,風景之外的我成了自己眼中的陌生人。
愛你,像夏夜一樣平靜。老乞丐們在這樣的夜晚變成路旁靜默的黑色大理石,抑或象秋空一樣荒涼,風蝕的干腥味瀰漫在高高的遠空,但誰又能猜測這玄色中的洪波暗涌,誰又能料想死亡的腥味正在死亡。靜默或躁動,黑夜或白晝,大理石或死魚乾,老乞丐總要想些什麼而後皈依,秋空也不耐寂寞鱗雲疊疊。然而,每當見到迷途中長滿野草的幽靜鮮妍獨存時,垂涎的靈魂,還有已經沾有眼淚的塵埃——為什麼哭?如果我知道笑沒有用,如果我哭不是因為笑顏可以解愁而是因為知道笑顏不能解愁——為什麼哭?
我知道,你的樣子屬於夢的形式,絕美的姿色、細微的舉動或者一瞬間的瞥眼,總有一種精神歸化於我的心底。我自知理想主義難以安身立命,但這並非偽裝的斗篷萌生的艷夢,也絕非創造性的幻想。也許,只是一些思念成為某種缺失的具體化,某種距離的呈現,某種關係的錯位。然則,愛情的世界里,這些都像虛無的永恆的白晝,用你旭日的光線造我的日落;或者柔軟的曖昧的黃昏,用你凝重的目光撿拾我不安的靈魂;再或者絕對純粹的黑夜,繁華落盡星兒才是夢的墜飾。
看吧,我不是在做夢或者回憶,我只是在品味伴隨在靈魂中一種神秘的不安。雖然一個人的微笑有些矯飾,但是這種隱秘的甜美常常在不經意間被編成善意的謊言。在這最深邃的僻靜處,我高高躺在思想的星空,這不是我的夢,而是不同時域中自己與自己、心靈與心靈的對話。在友情磽薄的土壤上落地生根的愛情常常讓我把這種孤獨的更高形式的對話當做一種自娛自樂的遊戲。這種遊戲會讓孤獨和痛苦像血液一樣遍流全身,在一陣甜美的絕望后停止心緒,而後抹掉風景,不看,不想,任眼皮蓋住不眠的夜色。
空闊的恬靜中,我希望自己已經入眠。黎明顛躓滑落,一抹微弱的光,凋萎在幽暗的綠林里,散亂迷濛、斑駁搖曳、冰涼冰涼地,像冷卻的爐煙充斥着我的肺葉,又恍若被冷漠的目光凝凍的的雙唇,呼吸和語言已經僵死在冰冷的氣息中,着了火的愛情卻一股焦味,從虛空的淵藪點點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