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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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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過正定多次,感嘆古城的“九樓四塔八大寺,二十四座金牌坊”。在城中,只要有人問起這些,當地人就會飽含激情的吐着滿口方言做起義務講解。在他們眼裡,近在咫尺的省會石家莊成了小字輩,只不過是撞上了大運,靠鐵路起家的的暴發戶,就古城千餘年歷史來看,也確實如此!五湖四海慕名而來的人群湧進城中,欣賞並感嘆着,漫步在古城歷史文化街區的石板路上,徜徉在仿古建築群當中,一座座寺廟、古塔星羅棋布,使人恍如時空穿越心生無限遐思!此時環繞在城外只剩下殘垣斷壁的古城牆,默默的拱衛着古城,同樣有着悠長歷史,卻幾乎被人淡忘了。

  正定城始建於北周,初為石築。唐寶應元年(762年)因滹沱河溢水灌城,城日以圮,進行拓建。明正統十四年(1449年),擴建為周長二十四里,高三丈二隻,上寬二丈的土城。隆慶五年(1571年)真定知縣顧授始將土城改為磚城,後任知縣周應中申動府庫銀六萬餘兩,徵用真定府轄各縣民夫,分段興工,於萬曆四年(1576年)竣工。四城門東曰迎旭,南曰長樂,西曰鎮遠,北曰永安,並均附有月城和瓮城。現在城磚幾近被扒光,失去加固和保護作用的土城牆在風霜雪雨的侵蝕下,成了高低不平的高大土堆,只能依稀分辨出城牆的樣子,上面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夏天草盛時遠望坡上蠕動着片片白花,走進才知道這裡成了放牧場,羊倌坐在蔭涼的樹下,任由它們享用這裡免費的盛宴。一條蜿蜒陡峭的小路通往城牆頂端,艱難的爬上去感覺視野忽然開闊,藍天下極目遠眺,城中巍峨的古塔、寺院樓閣矗立其中。

  古人歷經寒暑與磨難,心中懷揣着對穩定安寧的嚮往,黝黑的臉龐淌着汗水,伴隨着此起彼伏的號子聲鑄就這固若金湯的城池。漫長的歷史中,作為軍事重鎮,城牆歷經無數次戰役的攻與守,身處殘破的城牆上,刀槍撞擊、嘶喊慘叫聲,驟雨般箭枝的破空之聲,彷彿猶在耳邊。歲月的磨礪,由盛轉衰,城牆卸下往日的重負,完成了使命頹廢下來,而今已奄奄一息。小心翼翼的走在高低起伏,忽寬忽窄的城牆頂上,時而還要壯着膽子跨過一道道的溝壑。這兩年,游遍了城內的古塔寺廟的人們,目光開始轉向這裡,三五成群,或隱或現在高低錯落的土城牆上,陣陣的嬉鬧聲,使荒涼的土城牆開始有了一絲熱鬧,聽說時常有人在這裡撿到古代箭枝上的鐵質箭頭。

  現在好像已無力挽回古城牆繼續破敗下去的命運,終有一天會徹底把她壓垮掉,挺立千餘年最終只能留在人們記憶中。古人不會想到,有一天付出巨大代價鑄就的銅牆鐵壁失去存在的意義,甚至成為城市建設擴張的障礙。衷心期望古城牆能永久存在下去,她與腳下這片土地和這裡繁衍生息的先人們血溶於水,在歷史上也是有功績的,當代人對歷史遺迹要有烏鴉反哺,羔羊跪乳般的情懷!真不希望多年以後,指着一大片平地,充滿感慨的對子孫們說:這裡曾經有一道雄偉的城牆!看到的卻是他們一臉的茫然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