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春風拂走整個冬季冰寒刺骨的霜雪,柔弱的花枝極力吸取着塵世的氣息,隨時準備在某一個夜裡忽的衝破泥土的掩埋,宛若蝴蝶破繭般,急促的擁抱陽光的溫度。
肆意拉開一紙薄沙,任由初春的第一縷光芒穿破身體,折射出冬季全然不曾有過的暖意,安淺之外,更添幾分靈動。
不覺間,瞥見窗檯旁的細縫裡一株鳶尾開的正好,虔誠的接受的春風的洗禮,划落花瓣的露水,為嬌小的鳶尾畫上了妖嬈的胭脂,晨風中,猶如待嫁的新婦,嬌羞的等待良人的採擷。
一切又彷彿回到最初。
依舊是鶯飛草長的啼哭。
彼時闌夜,盼望此刻花開的絢麗,醉歡幾何,舉杯邀月,春花爛漫的星空中,洋溢着醉人的芬芳。
終有一日,如此空靈的景緻將牽引我走出年少的輕狂,長煙一放,默然傾聽春思的聲音,百轉千折間,勾勒出碧水晴川的夢寐。
生,無之若夏花般絢爛。
死,無之若秋葉般靜美。
春去春歸,誰憐看。
此季的更迭,站在初春的伊始,側耳傾聽螢火蟲間稀疏的私語,讚歎着春來大地的新裝。
泥土的馨香,陶醉出醇佳的酒釀,春風奏起幽遠的琵琶琴曲,點落間,踏出芳華剎那的驚羨。
春,將孤苦的冬日散去,點滴冰雪,換回一甲子輪迴的擁抱。
春,將苦澀的永夜驅逐,一絲明媚,半縷憂傷。
春,為一世繾綣寫下序語,春色中的你我執手相奔。
有多久,沉寂於冬日哀嚎的風雪中,忘記一樹花開的意義。
一夜間,千樹梨花開,宛若冬雪的厚度,在春風中吹拂出絕佳的曼妙。
春天,註定是霜寒中夾雜着安暖的觸覺,就連陽光都還是冰冷的時候,輕聲撫慰,腳踝邊戲謔的春草,如此信誓旦旦的亦有春風吹又生的意味。
遠處的鐘聲,莊嚴宣告。
春風箴言婆娑,飛鳥流夜還回。
靨色初雨朦朧,歡歌笑語中,換來有一個春季,又一年春風的迷離,只願沉醉在此生的夢裡。
蒲公英隨風而去,就連遠遠的暮色都開始失眠,纏綿着風的知覺,當信仰不復往昔之時。
一季春眠,宛若翩躚而落的蝴蝶,尾音在風中消散,絮舞飛揚,半空中劃出柔軟的弧度。
春意的呢喃,瀰漫了整片蒼穹,陽光任由春風浮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碧波中蕩漾出,此間春日的風華絕代。
紅色浸透天際,默然寂靜於萬般盎然之後,獨自嘆惋。
此時春風意,花滿樓,胭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