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荏苒,總將世事打碎成一波波漣漪,之後便隨風而逝。如歌的時光哦,你何曾停下匆匆的腳步!我趕不上你,就陪你走一段吧。不老的歲月,青春的年華,在書香滿溢的屋,在落輝漫天的夜。——題記
稀稀疏疏的雨點打向落下帷幕的天,朦朦朧朧的燈光灑向寫滿青春的臉,這是二十二點的雨夜校園,在雨聲中慢行,在行走中流連。
小小的宿舍關上了不大的燈,只留下幾盞白色的檯燈,它們的主人互不耳語,自顧自地做事。
前幾天為了試講,總是準備到深夜,而今想給自己放個假,早點睡覺,反倒有些不習慣了。
也許是有些寂寞,隨手點了幾首歌,牛奶咖啡的《明天你好》、蘇打綠的《當我們一起走過》、范瑋琪的《那些花兒》最近剛收進我的最愛音樂盒,就任由它們循環播放了。
這些歌兒,屬於絕版的青春,只是我卻常常想聽,與其說是喜歡他們純凈、清澈的聲音,不如說是歌聲背後的青春記憶。每當音樂響起,我的腦海里常常能浮現往事,只是它們變得越來越模糊,像塵封的檔案一樣慢慢被自己所遺忘。過去的事,有哭有笑,有愛有愁,或許遺忘能夠抹去傷痛算是一件好事,只是那些佔據多份的快樂,卻也伴着遺忘的步伐,悄悄與我告別了。
有人笑我是書生多情,自傷風月,我道是秋雨落夜自傷秋,本是自然。我沒有“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的樂觀,看一年流光終將東逝我去,難免會有“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的感慨。匆匆的日子,流逝的是所謂不老的青春,淡去的是昨日難捨的記憶。
不知道為何秋風秋雨未打秋葉,只見秋寒秋意徒添秋衣,那些窗外的葉兒,本是落紅的春泥,卻被多事的人兒以清潔的名義無情掃去,不留一點風情。想起在高中的時候,臉上打着暖暖秋日的光亮,雙腳踩在落滿銀杏葉的鵝卵石路,手上捧着寫滿批註的語文書,靜靜地享受暖陽,享受閱讀。這樣的日子,算是備考時的一點放鬆,卻讓心靈感覺很舒服。
一個人,自然不能沉湎過去,不過偶爾想起,也是種幸福。只是這種幸福大多是一瞬的歡愉,回到現實,仍舊是當下的天,當下的臉。直到這時,我才知道,如歌的時光,已經真真切切地與我作別西天的雲彩了,不過這份感情沒有徐志摩來得深刻罷了。
有人說北半球的孤單來得更加真切,或許是吧。南十字星座的映射是無邊的大海,自是留在人煙寥寥的天與地,而北極星的箭射向的是滿滿的一片大陸,那裡擠滿了人群,互相卻很少認識。他們趕上了一個現代化的大時代,物質戰勝了精神,理性蓋過了浪漫。他們生活的區域很大又很小,交流的人很多又很少,忙忙碌碌卻又感覺空虛,追求自由又自我束縛,崇尚和平又暗藏戾氣,矛盾時時存在,猶如狄更斯的《雙城記》一般,讓人難以琢磨。而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越長大越孤單。當舊有的記憶遠去,當新來的挑戰降臨,我總是充滿着焦慮,渴望融入社會,出人頭地,又想給自己留點空間,畢竟被人用放大鏡看待的自己總是太過於透明了。不過又有什麼辦法呢?每個時代都有它自身的優缺點,做當下的人,就不可避免地走這麼糾結的一遭。就像長大之後發現,原來沒有夢幻的童話王國,沒有永生陪伴左右的熟人,只是從感性走向理性的我們微微一笑,開始用平常心對待變化的現實,甚至能夠理解一些悲劇了。
不變的是永恆的歲月,變的是漸漸老去的心靈,只是想在心底的一寸天地開一小小的天窗,讓自己還能有時間去感時傷懷,哪怕終知過去的終究會過去的。慢慢的成熟,不意味着心靈的蒼老。向外面對無常的現實,學會理性,學會堅強,學會奮鬥;向內面對枯萎的心靈,學會放空,學會坦然,學會微笑。青春不老,只在心間,就像SamuelUllman說的一樣,
“Youthisnotatimeoflife;itisastateofmind;itisnotamatterofrosycheeks,redlipsandsuppleknees;itisamatterofthewill,aqualityoftheimagination,vigoroftheemotions;itisthefreshnessofthedeepspringsoflife。”
總是會在安靜的夜落下雜亂的思緒,像飄散在空中的蒲公英一樣不着邊際,可已成為了種習慣,難以改變了。
風起,夜微涼,落塵,人漸安,留情於此。
秋之雨夜,寫於師大瑤湖
2012。1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