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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憶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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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冷的天,無論如何,最合適做的事,莫過於回憶了吧。

  冬日裡,在有陽光的午後,於陽台中,紫藤蘿花架下,覓一處清幽,展開藤椅,躺着。哈着氣,看着氣慢慢的被陽光蒸發。抬起頭,望着蔚藍的的天,空中浮雲如絮,悠悠飄動,澄澈明朗,陽光溫暖,讓人心安,安心的自顧自的沉溺於自己的思緒里。

  午後,睡了一覺。夢裡,不斷的奔跑,奔跑,在原野上,廣闊無際中,只為尋找你。冬季的田間阡陌,像一道道深淺不一的灰色划痕,秋霜里頹腐下來的莊稼茬規則地點綴在空曠的田野上,恬靜而凄美。奔跑,沒有景物,沒有什麼飛禽走獸,一切寂靜的像什麼都不存在一般。偶有一棵樹,孤零零地生長在空曠的田野里,黧黑的樹榦,皴裂的樹皮,樹枝舒展伸向遙遠的天空,連天空也會讓步。可是,我終究不比樹,沒它的堅韌,在這樣大塊大塊乾淨的土地,邊跑邊哭。然後發現思緒想被洗過一樣,乾淨得都沒有回憶,慢慢的沒了你的影子,有的只是一種莫名的想流淚的衝動。醒來,淚流滿面。

  我終究要失去你了,就連夢裡也不復存在了。你知道嗎?夢裡,我的哭喊聲如風,像寂寞的、撩過荒原的風。我看到你站在風裡,風吹亂你的發,你對我一笑,轉身,無比的決絕。你終究放開了我,放開了我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閉上眼,眼裡的,只有這一路來,暮然回首的甜美眷戀。

  曾經、現在,我走進你的心,我哭了,因為那裡面沒有我。可是,你有沒有走進過我的心?如果你走進,你也會哭,因為心裡全是你。對你的思念,就是那麼朵花,別離后綻放,相逢時凋零。我明白,你遠去的背影,牽引着我一時的孤獨。流淚的紅葉在我的指尖悄然滑落,滿眼留下的是與你在夢裡相逢的點點滴滴。然而你不知,在黛色的地平線上,我早已為你消瘦成一株等候千年的風景樹。

  攤開書,細品松客的《陌生人》,‘一些事,只能當記憶。一些人,只能做過客。我終究不能逃避那些記憶,忘不了那個人,換不了獨角戲的角色。一年又一年的流逝,沉思追憶,回首前程往事,思念的傷痕越陷越深。多年以前的熟悉,多年以後的今天,一切的一切早已煙消雲散,你還是你,我還是我,一樣的陌生人。’讀着,陷入了思緒的海洋。在時光的長河裡,歲月如梭,許多事都有所不同。時過境遷,人面不知何處去,空留桃花笑春風。介懷也好,釋然也罷,該去的,你留不下來。也許,我們懷念的,不是某個人,而是記憶深處的,一段回憶罷了。

  過去的日子,如輕煙,被微風吹散,如薄霧,被初陽蒸融。抹去夏日的聒噪,在這深冬里,剩下的,只有安靜的美好。默默綻開的花,悄悄吐芽的樹枝,終還是在這似水的流年中慢慢蒼老、凋零。幸福的甜蜜,似乎是為了這一世漫長的等待,燃放的煙花,絢爛得像綴在枝頭的荼蘼,煙花散盡,剩下的只有與美夢背道而馳的現實。冬日裡,陽光下,我夢着,哭着,憶着,笑着,笑出了淚,擦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