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向來都是以特殊的方式讓人銘記,而且永志難忘。 奶奶是去年過的八十大壽,雖說是高齡老人了,但也還依舊健朗。小感冒縱然避免不了,但也不曾被大病侵襲。可能是由於信奉佛教的緣故吧,總要徒步攀登高峻的佛山,所以也就不像同時代的老人行動遲緩。但隨着年事已高,去的次數也變少了。
現正值夏日炎熱期,奶奶躺在椅子上扇着麥稈扇,我遞上一包豆奶飲料就坐在門口,沒兩下,那夾雜着豆味的冰涼氣息便順着喉嚨散布向全身。我轉身進屋,奶奶將那包豆奶飲料原封不動的遞向了我。“倒騰了半天也沒個事,你給我用剪刀剪開吧,牙齒不好使了。”
在接過豆奶的那一瞬間,我仔仔細細的望着奶奶:稀少的頭髮以掩蓋不住它斑白的色彩,鬆弛的皮膚在相互的作用下,形成了深深的溝壑,一道一道。還有,牙齒很不好使。
為什麼呢?
年輕人啊。
還記得那也是一個夏日,燥熱的天氣總讓人油光滿面,揮汗如雨。電風扇在這時似乎成了人們的良師益友,因為它總在超負荷的工作着,好像沒有疲憊可言。這頓中午飯只有我和奶奶兩個人,我們默聲的吃着。
奶奶指了指邊上的苦瓜:夏天要多吃苦瓜,苦瓜是清涼的。
苦瓜苦瓜顧名思義,當然是苦的了。我心想。
見我在一旁犯疑的奶奶又說:那你夾點筍乾吃一下嘛,苦瓜只苦自己,不會苦別人的。
我像是越過了一個禁區,夾了一小塊筍乾進嘴裡,但那莫名的襲人苦味頓時使我吐了出來。
奶奶勉強的笑了。
我不知道這笑代表什麼,但這…是為什麼呢?
年輕人啊。
前些日子去照了身份證,我看着電腦屏幕上正襟危坐的自己,眼前劃過一絲陌生的念想。
哈,為什麼呢。
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