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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子之手,共你一世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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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悲傷穿透梨落的重門,劃過帶痂的傷口,眼角的淚,零亂了臉頰,涼徹了昏黃的月。你是我生生世世逃不過的劫,死生輪迴,只為再睹你回眸時那一縷盈盈淺笑。而你我註定是一株殷紅似血的彼岸花,開在那暗無天日的黃泉之濱,望着奈何橋上深深淺淺的腳印,尋尋覓覓彼此的身影,奈何永生永世逃不過花葉永不相見的命運。

  ——題記

  窗外荼蘼將至,註定又是一場花事落寞。

  煙雨朦朧,花殘葉落。我微闔雙眸,一曲淚笛引,儘是苦澀。你欲度我成仙,我卻為你成魔,何等諷刺。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只是,你怕是不知道的吧。如若你是知曉的,又能奈何呢?師徒名分,倫理綱常,我可以罔顧,你卻不能,這就是作為仙界聖主的悲哀吧。

  江南,你曾將我丟棄的地方。如今,我又在此地,此情此景,與當年何其相似,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你還會將我重新拾起嗎?

  曾經,我覺得我是這天上人間最幸福的人,因為我可以一直陪在你身邊,即使只是你的小徒弟,我也那麼滿足。你是寵我的吧,你一次次奮不顧身地救我,孜孜不倦地傳道授業,雖然你永遠都那麼清冷,可是我知道你一直寵愛着我的。

  記得嗎,你曾問我我的信仰是什麼,你說修仙之人的信仰必是守護天下蒼生,我問,那是你的信仰吧,你說那自然是的,那麼我就說我願意吧,其實,我的信仰只是你,僅僅是你,也永遠是你。

  於你,我一直認為自己只是一粒毫不起眼的塵埃,我將那份不該有的情愫深埋在心底,哪怕只泄露了一點點,我都怕褻瀆了你。聖潔如你,塵滓不染,終究不是我能染指的,我不敢奢求什麼,只是希望滄海桑田,風雲變幻我能陪你一起徜徉在時間的洪流里,你若對我不離不棄,我便與你生死相依。

  只是明明是這樣想的,可是終究還是泄露了。你說你從未曾真正信任過我。我是個愛撒謊的孩子,可是在你面前,我從不掩飾,而你卻踐踏了我的真心。可仍舊是狠不下心來怨你的。你說你只當我是徒弟,你對我只有師徒之情,別無他想,你看到我的心在滴血嗎?你在我的心上一刀一刀剜刻着,雖不至於致命,卻也痛得窒息。

  我知道這樣一份感情只會成為你的負累,只會玷污你的名聲,於是,我選擇了離開,為了你。我墮入魔道,一念成魔,原以為從此可以心如止水,不再對你留戀,可是事與願違。在你重新出現在我面前時,我的世界徹底崩塌,不曾想我好不容易堆砌的心理城牆如此不堪一擊。

  你說讓我不要再執迷了,你讓我隨你回去,可是我還能回去嗎?師父,已經不可能了,我和你的距離越來越遙遠,我泣不成聲,淚水化作一顆顆晶瑩的水晶,鑲嵌在你送我的淚笛之上。朦朧中,我看到了你微蹙的眉頭,好想伸手撫平你眉心的褶皺,可我不能,你是高高在上的神祗,而我,已墮身成魔,怎麼有資格呢?

  在你的眼中,我分明看到了心痛。師父,你還是在乎我的呢,我澀然一笑,痴痴地問,如果我們不是師徒,你會愛我嗎?你沒有回答。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中,你早已分不清你對我的感情了呢?

  我的心思,你瞭然於胸,無論我如何遮掩,在你面前總顯得那般赤裸裸,而你的心思,即使我窮盡一生,又能窺探到多少呢?

  一次次奮不顧身,想要守護你,可我不能讓你知曉,也不願讓你知曉,我不願讓你背負愧疚,所以,一切有由我來承受吧,即使你一次次傷我,甚至要了我的命,我亦是無怨無悔的。在你心目中,天下蒼生永遠是排第一的吧,你可以為天下犧牲自己,而我,也可以為你犧牲一切。只是終究你還是守護了天下,卻負了我。從未想過我對你的愛會有任何回報,因為你永遠那般靜若秋水,似是這世間本就無一物能在你漆黑如墨的星眸中漾起半點漣漪。

  那夜,為了救你性命,我與你芙蓉暖帳,春宵一度,本是做好了永遠被你厭惡的準備,不曾想卻是激起了你內心深處對我深深的愛戀。我抑制不住地狂喜,任幸福的淚水被你涼薄卻炙熱如火的雙唇吻去。

  翌日,我醒時,身側已是冰涼一片,門外傳來你即將成婚的消息,然而新娘卻不是我,我發狂似地大笑,淚水順着臉頰蜿蜒而下,心中只有絕望的冰涼。師父,你終是把我逼至絕境了。

  我大鬧天庭,你將我攔下,往事一點一滴被揭開,原來你背負的,也並不比我少,只是你從來不會向我訴說你為我承受的一切。當著眾仙的面,你承認自己愛上了身為魔女和你徒弟的我,並許諾給我生生世世的愛戀,這段不倫之戀,終於公之於眾,你竟為我做到這等地步。終於,你為我負了一次天下呢,望着眾仙家臉上的鄙夷之色,和你眼中的堅定,我嘴角漾起一抹甜蜜卻苦澀的笑。我拼勁最後一絲氣力,逆天改命,贖我先前犯下的罪孽,奈何我與你早已氣血相連,我死,你亦不會獨活,那麼這次就讓我來做一次決定,師父,這個天下許我與你共同守護……

  年年庭前花開花落,陌上花草枯了又榮,只等你我兩生花開,從此,執子之手,共你一世風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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