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橫空翱翔嬌
斷翅天使做囚鳥
重振幾度欲翩飛
頭破血流皆徒勞
文/ 雲端
不久前,開店時發現鄰家姐姐門前的樹上多了一隻鳥籠,出於本能,欲上前同小鳥說說話,她卻瞬間似驚弓之鳥,動蕩不停,亂飛亂撲,讓鳥籠都搖搖欲墜,我後退幾步,才發現她的頭顱上已鮮血直流,鳥籠不同的部位都有它血肉粘連, 心便狠狠抽搐···她該有多疼呀···。小心翼翼與她的眸子對視,發現那雙驚恐萬分的雙眼有晶瑩的水珠,似一個受傷的女子在幽怨對我訴說:“我該是天空的嬌兒,為何 為何將我囚禁 ···我要飛``````飛向藍天
於是,便向姐姐求情;“多可憐,放了吧,她是屬於大自然屬於天空的”。姐姐說:“這是畫眉,老公在路邊意外發現的,當時翅膀已沒有了長的那部分羽毛,不能飛翔,因為擔心,下雨無處可居,天晴她又會被狗兒充饑,就帶回來,當救一條性命” 。喔·深深嘆息··原來已是斷翅的天使,雖然難過 但哥哥深層的擔心是成立的,況且它就算有幸避免其它動物的獵殺,她又如何尋找食物繼續生存呢、暗暗佩服哥哥柔善的心,便無言以對,只能遠遠望着默默對着她說:“安心,就在這裡,來我懷裡,我陪你,你不會孤單”。
我給她取名為“,幻雲·”,只為紀念,曾像白雲一樣在藍天飛翔,一些日子,我們一起度過,幻雲唱歌很動聽,當我坐在電腦邊揮動雙手敲打文字的時候,耳邊總會傳來悠揚婉轉的歌聲,在那一瞬間總使我忘記疲憊,便起身去探望,我叫:“幻雲”,她便偏着頭向我凝望,我說“你唱歌動聽的歌時,是不是想我了呢 ”她在籠內上下舞動,似回答:“想你了,想你了····”。我笑,“你個小樣,是不是怕我累了,便喚我出來陪你”,添點料,看着她憂鬱的眼神,心還是有些不安,我默然,“幻雲,能告訴我你的故事嗎 ”
或許,幻雲是想我懂,或許,幻雲是想告訴我一些故事,無論是晨起還是午後,總會深深把我凝望,想,她是寂寞了吧,便不再守着電腦,置一把竹椅,握一卷宋詞,坐於鳥籠下,聽它講述故事。原來只要安靜下來,是能聽見鳥兒的言語的,原來,只要靈魂空曠,是能和鳥兒對話的。原來,她不在是一隻鳥兒,是一個充滿靈性的女子。我問:“幻雲,你從哪裡來 為什麼受的傷 為什麼折翅 ,”。她答:“我從宋朝來,掠過藍天,穿越大海,和時空的隧道賽跑,只想找到前世的愛人,前世,我是他掌上的珍寶,千萬城池都不能兌換的寶,他疼我,愛我,寵我···他說我是他的天使··生生世世不離·分··。
一瞥,幻雲的眼角又有冰線。她繼續訴:“分離時,他說,要我在藍天找尋那顆最亮的星星,那便是他,於是,從起飛的那一刻我便從不停歇,無論風雨雷鳴,還是風和日麗,只想儘快找到他··投奔他那溫暖的懷裡,嗅他那熟悉的氣息,吻他那柔軟的雙唇,··可惜,曾經奮搏,也難覓那顆最亮的星星,那些輪迴的美好早已沉寂海底,再也無法打撈,歲月給予了感動,也躲避不了災難,怒吼的狂風終於撕裂了柔嫩的翅膀··讓天使從雲端墜落在大地······後來··後來的後來就遇見了你了···”幻雲說完,沒有淚珠,是安靜的眼神。因為她懂了,一切,皆是徒勞,這一世,她縱還是他的天使,也已是折翅的天使,再也不能,不能在藍天翱翔·····只能做一隻安靜的囚鳥。
一囚籠,一方天地,時光老了,年輪瘦了,心便安靜,地獄也成天堂,望眼紅塵,遍地塵埃,人間過客,來去匆匆,終留不住太多,真正屬於自己的,也只不過是剎那的停留。我勸:“幻雲,為心靈,尋一方凈土,煮一壺新茶,聽一曲禪音,於經卷中誦讀自己的七生劫或緣,前世今生,顛簸不休的,是扯不斷的輪迴。冥冥中,荒蕪的渡口,靜等生命的終老,縱沒有人聽我們說話,我們也要將那些風華歲月講給自己聽,只為紀念逝去的青春”。
夜裡無眠,依然沉醉在幻雲的故事裡,她的故事,很美,很美,是我一直幻想的童話,為她惋惜,為她難過,也為她慶幸,慶幸她已清醒,不在用血肉之軀試圖撞破囚籠,當歲月已是歲月,當沉默侵透沉默時,幻雲便與我一起歡愉,日間與我對視,閑暇,為我唱歌,我也為她讀書,給她讀一篇又一篇的愛情章節,指尖間流淌的是我們的笑聲,我們都不在孤單,哪怕畫地為牢,身已囚禁·········
你聽,他對她說:“今生無緣,來生聚”
你聽 ,她對他說:“相憶今如此,相思深不深”
你聽,(他)她們在說:相見總是為了下一次別離,
而總有一天,我們就沒有下一次了,再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