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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的修鞋匠

白雲飄飄範文網 編輯:pp958

  出了校門一直向東,會被偶爾聽到的二胡聲所吸引。有時是一人獨奏,有時是幾人合奏,不管是獨奏還是合奏總能聽出其中的淡雅,溫婉。記得好幾次從那走過,那時雪是新的,白茫茫的一片,白得透骨,風呼嘯着,此情此景耳畔掠過一曲悠揚的二胡聲,忽然覺得有一種難以描摹的喜。遺憾的是每次都匆匆而過,都未曾駐足過,未曾靜靜地聽完過一曲,甚至沒有走進過那個小小的店鋪。而那二胡聲給我的記憶是很難忘卻的,雖然只是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最後遠遠的消失在空氣里,沒有了蹤跡。

  直到昨天,和同學去那個小店鋪修鞋,才第一次近距離的注視了那個小店鋪,那悠揚的二胡聲發出的地方。其實不能稱之為店鋪,充氣量只是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它背靠着鐵欄杆圍成的護欄,橫插着的棍子上鋪開來一大片塑料薄膜恰好三面被遮,形成一個差不多有三米見方的空間,座東面西這就是整個店面了吧!

  進了那個簡易棚,只見地上放着一個打開了的大木箱,裡面裝滿了各種各樣的鎚子、剪子、刀子之類的,這是店主人的工具箱吧!不遠處還有一個小小的火爐帶着一個小煙囪,離火爐不遠處還有一些小木塊,顯然是為了取暖,東北一年之中幾乎有一半處於冬天,外邊總是寒風凜冽,所以這個小火爐的功用可見一斑了。老人周圍凌亂的放着好多雙鞋,有修好的,有待修的。鐵欄杆上掛着店主人的一件藍色的舊大衣,髒兮兮的,可能好久沒有洗了。這邊有個打氣筒,黑色的帶了太多的歲月的痕迹。

  我和同學說明來意后,靠外一邊坐着的老頭對我們說:“坐那吧,沒事,能修,他修得挺好的。”我和同學坐在小馬紮上,同學脫下鞋子,坐在裡面的那個老者從另一側拿了一隻黑黑的帶着些許土的靴子遞給她說:“穿着吧。”顯然是怕同學凍腳。同學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穿上,儘管那隻靴子很臟。

  那位老人穿一身灰色的大衣,大衣是敞開的,裡面是一件很舊了的軍衣,腰間系一個灰黑色的被磨得鋥鋥發亮的錢包。黑色的褲子,腳上穿一雙黑色的手做的大棉鞋。記得小時候上學時防止凍腳媽媽也給我做那樣的大棉鞋,只是長大后再也沒有穿過了。他看了看同學的鞋子說:“得用一塊皮子補一補,我去找找。”說完便到簡易棚的旁邊去了。我想可能那些不能放進簡易棚里的東西都應該在那吧,只是不知道哪裡還有什麼,索性不去想了。

  坐在靠外一邊的老頭說話了“等會,一會就好了。”他似乎比剛才那位老者穿着講究些,一件黑色的大外衣,雖然不是那麼新但卻十分乾淨,同樣也是一件黑色的褲子,腳上穿一雙卡其色的皮鞋,鞋上的皺痕看得出已經很舊了,但卻十分乾淨,一隻深黃色的拐杖斜靠在他的腿邊,手上戴一雙白色的棉布手套,顯得十分精神。

  一會那位老人回來了,他遞給我一塊黑色的牛皮說:“你摸一摸,這是好的。”我接過後,摸了摸對他說:“恩,挺好的。”於是他從那塊牛皮上剪下一段,用一個小刀蹭那塊牛皮上的污漬,那個小刀有點鈍,老人一下一下的蹭顯得很吃力。他停下來,把小刀放在一個齒輪的側面,另一隻手快速轉動手柄,兩者開始摩擦在接觸處冒出火花,一會兒小刀就變得很鋒利了,老人嫻熟的蹭掉皮子上的污漬。然後將蹭好的皮子墊在鞋子里,把鞋放在簡易的縫紉機上,一手轉動手柄,一手按着鞋幫,縫了大概有兩三圈吧,再用錐子將鞋幫與鞋底縫在一起,整個過程大概十幾分鐘吧。他遞給我們修好的鞋子,我仔細的看了看發現針腳是那麼密,不僅如此而且十分隱秘如果不認真看似乎發現不了。在我們離開時,那位老者只收了三元錢,他接過錢放在自己那個鋥鋥發亮的錢包里,繼續着下一件工作。

  離開后可能是好奇吧,我不住的回頭在簡易棚的旁邊發現了一輛破舊了的三輪車,車上亂七八槽的放着很多很多東西。可以想象,老人每天騎三輪車來這,進行他每一天的工作,晚上又騎車回家。沒有活計時,拉一曲二胡,悠哉悠哉,久而久之,喜歡二胡的老人也來加盟,於是就出現了我們聽到的二胡合奏,以二胡會友,不去計較對方的身份,只是擁有共同的愛好,只是為了那份恬然。那位坐在旁邊的老者可能就是他的知音,他的搭檔吧!

  “我覺得那個老人不是為了掙錢,只是為了追求一種恬淡的生活。”同學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

  是啊,搭一個簡易的小棚擋風遮雨,有活計的時候修修鞋,閑暇時,拉一曲二胡,招來三兩好友,一起切磋技藝或是嘮嘮嗑、解解悶。不去計較今天生意是很紅火還是很冷清,只是給路人提供一個方便。

  簡易小棚外冰天雪地,寒風凜冽,而棚內的小火爐里火苗燒的正旺;旁邊那條馬路上人聲車聲鼎沸,而棚內悠揚的二胡聲卻此起彼伏。這樣的生活多麼愜意,又是多麼的充實,多麼的恬靜,多麼的富於智慧。也許這就是一種生活方式,做自己愛做的,無求的,無欲的,只是樂在其中,這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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