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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西湖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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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西湖秋思

  這是個金秋的時節,秋風習習,溫暖的陽光灑滿了袒露着胸脯的大地。歷經了近一年風雨的樹葉子、青草子,由翠綠漸成枯黃色、深褐色。田埂上,溝壑邊的野菊花叢叢簇簇正在含蕾欲放。大路兩旁的梧桐樹所結的銅鈴,已被上次的勁風吹的所剩無幾。只有距離不遠的九龍山上,那些參天的楓樹和那片片松柏紅綠交加透着勃勃的生機。由車窗向外望去,這種景色確實使人浮生出許多的聯想。

  啊!多少天沒出城外走走了,若不是朋友約出。還不知地里的秋作物都已收盡。老天不知為何不下一滴的雨,乾裂的大地張着乾渴的嘴,似乎在向老天作出祈求。朋友的朋友在車裡說:“再這樣下去,種麥子也是個問題。有的地方已澆過,犁后,耙過種上了。”另一個朋友說:“現在到處都在抗旱,上級重視的很,各鄉都組織的有抗旱隊伍,搶收搶種。晚種一天不知要會損失多少斤糧食”。我則無言地聽着他們此起彼伏的對話,想問一問此行的目的地,但話到嘴邊又縮了回去。既然大家都默口不談,想必那肯定是一個極好的去處,朋友最會設置這樣的驚喜。

  車子東拐西拐的來到一個我不曾到過的地方。這彷彿是個方塊的迷魂陣。處處是魚塘,大的,小的,新修的,老設的。車子只能在單行的土道上緩緩地行馳。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急急的說:“慢着點,開慢點”。而朋友則一點也不顯緊張,輕鬆地說:“沒事的,把心放好就是了”。另一個同伴笑着說:“你沒聽說,坐車的膽小,開車的膽大,還是穩着點兒的好”。不是我們不放心朋友的車技,而這道實在是太過於狹窄。

  終於,繞過這些數不清的魚塘,車子停在了一座小房子的前面。最先跑到車跟前的是主人的兩隻狗,一條是黑色高高的柴狗,另一條是褐色矮矮的哈巴狗。兩隻狗“汪汪”地叫個不停,那好像是在向主人稟報:“快來呀,你瞧這是誰呀”隨着它不住的叫聲,主人也急步迎了出來,他是一個二十齣頭的小夥子,中等消瘦的身材,略顯褐色的臉上一雙已笑得眯起了的小眼睛,說明了他的欣喜和熱誠。他趕緊叫住了兩隻狂叫的狗,把我們讓在他門前絲瓜棚下的小方桌邊。忙的沏茶倒水。我們看到他如此的熱情也忙說:“不用那麼慌了,今天是休息日,我們是來這裡玩的”,在朋友和主人的交談中,我才知道這裡距評西湖不遠,這裡的人們都以養魚為生,那些子魚塘都是家家戶戶修挖建造的。一聽說這離湖不遠,我就急着想去。也許是朋友看出了我的心思,在此沒坐多久,就與主人一起拿着打魚用的竹竿和網,又叫了幾個會打魚的人向湖邊走去。

  翻過那個我下車以來一直認為是土丘的大壩,那湖光瀲灧的阿娜英姿一下子躍入我的眼帘。哇!好美的景色。岸邊那間接間連的綠柳;淺水地帶那或隱或現的蘆葦;水中那群群飛起飛落的水鳥;還有那棲息在岸邊電纜上叫不上名字的小鳥;一隻鳴起則群聲啼叫。更讓人神往的是湖中的那座小島,它像世外仙境般的橫立在湖的中央;更像安徒生童話中的一幅插圖。那上面錯落有致秩的小樹林,曾爭榮競秀現已枯黃遍地野草;那隻只可愛的小羊,有的因貪吃在低頭認真尋找着青草葉;有的可能是吃飽了在嬉戲地奔跑;那幾隻小的羊羔也許是一時找不着‘媽咪’了,在不停地“咩咩”地叫着;那幾座簡易的圓草房子多像幾株巨大的蘑菇。島上的景物在這湖色碧綠的映照下,宛如一幅遊動着的油畫。若不是朋友喚我一起上船,還真的感覺我這是入了仙境了呢!

  上了船之後,主人給我和朋友划著一支小船,另一支船上裝有柴油機,是用來擊魚的。那上面坐了三個人,一個擊魚,一個撈魚,一個划船。我和朋友主人的這支船尾隨其後。看他們是如何的擊魚下網。我們一邊游賞着這湖中的自然風光;一邊敘着家常。我問主人這島的名字,他說:“那叫沙洲島,以前那裡本是一片荒涼,是沒有人願意去的。也就是前幾年,他才跟隊上訂了合同,承包下了那個島。經過幾年的開墾,80畝的荒地一年下來為他創下了不菲的利潤”。聽他說,這裡原本並不是湖,而是一座繁華的名鎮。是在19世紀60年代左右的某個日子,這裡突發了一場巨大的洪水,方圓幾十里地的人們搬遷的搬遷,跑遠的跑遠,無奈地扔下這像口大鍋底似的‘家園’—現如今的平西湖,而遷居流落他鄉。那島原本是一座土丘,是這一帶最高的地段。我看着這靜影沉璧的湖水,聽着它的來歷,不由得使我想起了滄桑巨變一詞。什麼是滄桑?這湖的來歷就是滄桑的寫照。從此也就說明了,每誕生一個生命,某樣物體,都有他不尋常的過程。

  我抬眼向遠處望去。沉浸在這給人以無限秋思與遐想的湖色之中。湖水清亮亮如明鏡似的。一對水鳥正在水上飛奔,前面的那隻眼看快要被後面的追上,轉眼間不知它躲在了哪裡。後面的那隻正欲愣神,前面的那隻又在不遠的地方浮出水面,而後面的那隻又開始了無休止的追逐······這情景不免使人想起那兒時的童年,稚嫩的戲耍。鳥與人一樣,也是有思想有靈性的。它也懂得情調,它可以無憂無慮,無顧無忌,但只不過是鳥而已。人比它懂得的要多,但人畢竟是人。人的生活是有規律有節制的,而人的情感就像這碧綠綠的湖水,會被風雨蕩漾出碧波;會被潮水衝擊出浪花。有時連自己也是難以把握的。想到這裡我不覺惆悵起來,充滿重重悵惘情結的思緒猶如這湖水被風盪起的漣漪。

  天近黃昏的湖水更是迷人。夕陽像要沉入湖中入睡似地。落日的餘輝照在湛綠的水上散為金光,紅霞中欲下沉的日光,也幻成異樣的色彩,一層層的光和色,像盪像波,閃閃爍爍的都映在我的眼底,粲麗的霞光不斷擴大着它的範圍,轉眼間籠罩了一切,像鋪展開了一幅瑰麗的織綿,美麗極了。這時,從它那個方向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兩支放鷹的漁船緩緩地劃過來,像是從雲霞中游出一般。噢!這極富詩韻的景色,招來了我諸多的靈感。世界萬物何謂奇觀---自然。它有奇特的變幻,它有超俗的不凡。

  因另一隻船上的魚打得已不少,他們招呼我和朋友的這支船上岸。在我們戀戀不捨地藉助這湖水順風的碧波盪到岸邊時,那兩支放鷹的漁船也來到了岸邊。只見鷹船上的主人向空中拋出一個帶繩的鐵爪子一樣的物體,迅速地插入岸邊的泥土裡。隨着,那人也利索地登上船頭,敏捷地跳到岸上,手抓船頭兩側鉚上的小鐵柱,用力的向懷中一拉,把船停穩后,來到鷹的跟前。

  它們一個個順着船沿均勻地站着。像打了一場勝仗的戰士,個個精神抖擻。但仔細一看,它們的脖子和一條腿都用一根細小的繩子拴着。那人彎下腰身,結下它們脖子上的細繩,然後,用一根雞蛋粗細的棍子,一根放上四隻,和他們的夥伴一起,挑着它們從我們的身旁走過。我和朋友問他們打的魚呢?他們說:“在那邊的岸上以批發給那些專門等候在那的魚販子了”。他們說著走着,身子在掌握平衡的同時,一扭一扭的,顯得是那樣的輕鬆,愜意。臉上激蕩着滿足的笑容。而鷹此時則把自己的脖子,舒展得像根立着的蔥管似地,昂首挺胸,盡量使自己脖子扎繩的部位得以緩解舒展。那情趣神情似乎也和主人一樣的滿足。

  後來,問過主人才知,魚鷹的脖子栓的不緊,只能吃到一些小魚,大的都獻給了它的主人。聽后,我不僅為魚鷹而感動,也為之同情。感動它的勤勞和無奈的忠誠;同情它的無助和悲哀,身為魚鷹而必失去的自由。它多麼像一個在舊社會裡被壓迫的‘苦工’。只能聽任主人的調遣和擺布。而苦工也有翻身解放的那天,魚鷹有嗎?它翻身又能怎樣?能改變自己註定的命運嗎?是啊!有些東西,有些事情,無論你做出多大的努力,付出多大的的犧牲,那也是無法挽回和改造的。事實只能事實。想到這裡,我禁不住悲天憫人般的為它傷感起來。

  或許是朋友深感我過於融情於景的浪漫心裡。“好了,好了。準備起程吧!等到春天來的時候,也許是另一番景象,那時,你還會有一番新的感觸的”!聽到這裡,我禁不住破涕為笑,拿起五指隆起的‘肉錘’向他錘去。他跑着,笑着,躲閃着。也許是這蒼茫的暮色,遮住了我致平西湖於無限憂戚的秋色思緒。我們一行向停車的方向走去,裹着這濃濃的暮靄,踏上了歸家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