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青春,如此的純凈
六月,天氣格外的睛朗,午覺過後,我捧着一杯香茗,坐在搖椅上看書,陽光流金般灑過書本,溫暖着我的眼睛,荼香四溢,輕撫我的鼻翼,天空湛藍,讓回憶的畫面變換成一朵朵雲彩。
我和阿帕結識於去年的夏天,那時,她才剛進大學,由於成績優秀,家庭貧困,便來到母親單位做學生助理,賺點錢補貼家用。她是新疆人,家住烏魯木齊。每個初見她的人,都問她:“你是新疆那邊的嗎?”“是的,你看出來了?”她總是微笑着溫柔的點點頭。阿帕真是個美麗的女孩。一頭烏黑厚厚的捲髮,黝黑健康的皮膚,葡萄般清澈寧靜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高高的鼻樑,薄薄的小嘴。她的普通話說得極好,會寫流暢的中文日記。從初中開始,她就遠離父母,到遙遠的東莞開始了漢族文化的學習。初到東莞的日子,阿帕聽不懂漢語,學習遇到了很大的困難。可是,她不願辜負父母的一片苦心,每天起早摸黑的練習中文,別的同學下課後盡情的玩耍,她卻抓緊每分每秒一個拼音一個拼音的朗讀,一字一個字的模仿。才十二歲,她便離開父母,寄宿在學校。生活習慣,語言障礙,思鄉之情,時常讓她暗自流淚。她是多麼想念千里之外的阿爸阿媽呀!小小的心靈,面對巨大的陌生城市,就像羽翼未豐的小鳥,被放逐于山下的懸崖與大海,靠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磨鍊,成就自己堅強的意志。每天,她都會用中文寫日記,起初,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幾句日常用語,慢慢的經過日積月累,她的中文水平有了質的飛躍,漸漸她和同學們打成一片,歡聲笑語也日益明顯。她與新疆來的女同學住在一個宿舍。六個小姑娘,從此便成了親姐妹。有什麼事,大夥一塊商量,有什麼困難,互相幫助,有心事,相互傾訴,學校、宿舍、教學樓,三點一線的生活,有點枯燥乏味,卻因有了五個惺惺相惜的好姐妹而變得生動快樂。可是,每逢放假,卻只有她一個人留在宿舍,為了節省學費、生活費,她不得不一個人待在學校里,自己一個撐,自己一個人扛,自己一個暗自傷心。六年如一日,這位青澀的小姑娘長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從軟弱到堅強,從迷茫到堅定,從自卑到自信,從幼稚到成熟,一步步起來,實屬不易。來到大學,阿帕活躍了許多,報名做起了學生助理,這樣她就有錢坐72個小時的火車回家與父母團聚了。平日里,阿帕早起讀英文,有時去游泳,有時打網球,偶爾還會約上我去吃蘭州拉麵,每逢周末,她都會去大學城的新疆同學那兒,或者接待以前東莞的新疆同學。她能歌善舞,參加學校舉辦的大學生風采比賽,憑藉一個案例和一個舞蹈,奪得了最佳風采獎。
阿華也是母親的學生助理。他個子高高瘦瘦,長得十分清秀,書生模樣,別看他文質彬彬,戴着一副眼鏡,他可是個運動能手。每天,他都會迎着朝霞,從中大北門一直跑到海印橋,再從那裡跑到三橋,沿途便是清澈美麗的珠江,呼吸着新鮮的空氣,他的臉上總是充滿着笑意。仔細看他的小腿,肌肉還不小呢!阿華,全名金德華,而我們都喜歡拿他開玩笑,“劉德華,過來,幫我複印點資料”“劉德華,幫我倒杯水!”“劉德華,幫我打印一份表格”領導們都喜歡這樣叫他。而他先是傻傻的愣了一下,很快便習以為常,樂呵呵幫大家做事。阿華做事很細緻,很認真,一次,母親出去辦事,留下他一個人負責辦公室的工作,接電話,記錄,打掃衛生,處理文件,關好門窗,每個細節都沒有出錯。他很喜歡學習,修電腦、修講課用的話筒,修打印機,甚至是母親鋸鐵棍,他也要從旁細心觀察,並且蠢蠢欲動,躍躍欲試,母親單腳踩着鐵棍,用盡吃奶的力氣,割掉了鐵棍的一頭,阿華便說:“楊老師,您休息一會兒,讓我來吧,我小時候鋸過碗口般粗大的木頭,跟我爺爺一起。”“你這麼瘦弱,恐怕不行吧?!”“讓我試試吧!”話音剛落,他便用膝蓋頂着鐵棍,一隻手拉着鐵鋸,一點點巧妙的用力,另一隻手重重的壓住鐵棍的另一邊,不一會兒,便把它鋸斷了,留下完美的“傷口”。“你還可以啊,小鬼!”母親毫不吝嗇的稱讚。阿華不恥下問,有時碰到電腦操作方面的困難,他就虛心的問我這個成人專科畢業的無業“遊民”:“表格怎麼沒有打滿紙張?”“一個勾怎麼打呀”“題目怎麼好像缺了上半節,你教教我吧!”教會他以後,他還笑着稱讚我,“你真行!”阿華挺樂於助人的,每次我的文章都要拿給他修改,他一看就是一個多小時,一個個字,一句句話,每個標點,多餘的話,不正確的表達,他都用黑色筆在文章上大改特改,有時改得滿張紙都是,下班時間到了,可是他還是耐心的一動不動,水不喝,廁所不上,慢慢給我講解不妥之處,實在是難為他了。
一懷荼喝完了,清香的荼味依然飄蕩在嘴邊,回憶着他們的動作、神態、語氣、樣貌、為人,我不自覺的笑了,心想,他們不就是清香的荼,清新、淡雅,令人回味無窮。
他們的青春,如此的純凈啊!
他們的青春,如此的純凈 標籤:保持黨的純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