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鬧的鳥雀們
鄒以海
清晨，我坐在電腦前擊鍵碼字，被一陣鳥雀喳喳聲驚擾了。起初不在意，因為小區里常常零星的鳥叫。而我趁天剛明亮，頭腦正清晰如凈，快快把追逐着的詞語變為成串的文字，映現在屏幕上。
又一陣疾厲的群鳥鳴叫，把我的視線拉了過去。寧靜被打破，我不能再專註碼字了。因為昨日看的《馬爾特手記》還記憶猶新，就是觀察日記體小說。對了我也來寫寫觀察日記，真還沒有詳細的寫過，就從今天開始吧。
我的書房窗外左側，對面的樓宇上六隻鳥雀在嘰嘰喳喳打鬧着。比麻雀大但又比鴿子小，毛色和麻雀相差無幾我叫不出它們的名字，管它的反正是平凡而又素凈的土鳥，因為沒有靚麗的毛色，我只之注重他們奇特的行動，猜想並觀察他們的打鬧是為了什麼？
只見六隻鳥雀分列兩隊相向而攻，相對三個鳥。前面的先攻擊，戰陣相對在前的鳥，先是靠前跳躍擊打，然後飛起一尺高，撲騰而啄，口喙置於對手的頭部頸部，翅膀撲騰叫叫喳喳。空中停頓數秒，從牆垣落下又很快飛起來，站在樓宇牆垣的各自鳥雀一方的後面。我還心想總會停頓吧，不料沒有停息，又來了第二隻鳥的撲騰打鬥，比上一隻飛得更高。我想應該是一對年輕的鳥雀吧，因為飛得高體力更好，肯定會更好看些。果然一隻飛上了兩尺高，對方不示弱要去追逐而斗，便上演了一場歷時更長的空中啄斗，叫喳喳聲更大了。空中的撲騰更激烈好看了。一陣翻飛咬着，一隻竟把另一隻的頸毛啄掉幾匹。另一隻也抓住空檔撲騰向前，用鳥抓也抓掉對手幾匹毛羽。第三個回合在低回的中節奏里進行。也許他們都打鬥累了吧，所以草草結束打鬧，一下飛走不見了。
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我倒想擊鍵碼字，似覺得單調不想看了。但雀鳥嘰喳聲再起，打鬧又開始了。我不懂鳥語，但從他們雙方的撲騰打鬧里，斷定是打鬧而已，不是地盤之爭。這第二輪的打鬧沒有上一次激烈，當然沒有叼毛。就像小孩在自家獨自玩遊戲安靜而斯文，但到了小區的戶外，就開始撒野起來，見了小夥伴捉貓貓、逮官兵之類嬉戲打鬧。這和城裡的這些鳥雀也差不多，今天的分列陣營的打鬧就是這樣的。
也許是意猶未盡，鬧了一地要換場地再鬧。六隻鳥雀，像是窮人家的孩子玩法更要無法無天些。第三輪的打鬧竟上了一旁的樓宇煙囪樓的頂端，那一排水泥橫樑上。像電影里的武林高手的群毆，先是在農貿市場把個市場鬧得沸沸揚揚，雞飛狗跳，接着一路打鬥下去，到了屋頂。這鳥雀的打鬧正好也是這樣，更上了一層樓，它們飛躍來到這裡，撲騰重複着前兩輪一樣格局的纏鬥，我覺得有些千篇一律感覺了無趣味。也許人與雀有了某種感應，那六隻鳥雀似乎也看到遠遠一樓之隔的我，正在隔山觀虎鬥，自覺不能再上演更精彩的打鬥，不好意思起來，於是，便知趣的偃旗息鼓，灰溜溜的飛散了。
2012.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