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忽然告別了冷,告別了大風。遼河解凍了,夕陽西下,一汪水映着夕陽火紅的影子一起流向天邊。儘管空氣里依舊很冷,身上依舊穿着冬天時穿的厚重的棉衣,河流在該融化的時候,還是融化了。自然復蘇的腳步不是幾度降下的溫度能夠阻擋的。
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不需要刻意設計,不需要刻意安排,一切自然之事自會按照其自然規律而行。而我們自己心所嚮往的,不過是在自然的進程中所添加了些自己的小心思罷了。猶如,不管你是否準備好了欣賞的眼睛,花在春風裡依舊傲然的開。不管你是否想涉足去大山裡行走,那空曠的山谷不會因你是否到來而紛紛開了花,吐了蕊,一切繁華自有其繁華,一切落寞自有其落寞,一切的一切對於你而言,你不過是個看客。只不過,作為看客的你,飽了眼,香了心,吸入了春的訊息,而微微的有些陶醉。而你的陶醉與花無關,與樹無關,與草、與瀑布、與溪流無關。在自然面前,我們顯的如此渺小。
童真的孩童,瞪着清澈的眼睛,看小鳥扇動翅膀,小小的世界,無比的歡欣。誰能說她不是這世界上最快樂,最幸福者。耄耋的老者,彼此相扶相扦,了卻一世的繁華,只懷着一個早上的跟隨那輪紅日頭一起醒來的念頭,扶着老伴去外面走走,掰着手指數着生命里剩下的時光。誰能說那裡面儘是無奈和悲涼。
讀高中的學生,兩個大孩子,我在你的眼裡,你在我的心裡,一低眉,一回頭,儘是此情綿綿無決期。望着他們青春的臉,我卻似乎看到了時光在他們臉上飛速的行走,似乎一轉眼,兩個光鮮青春的男孩、女孩成了人到中年的人,那時候,他們今日里在父母、老師阻撓下堅持盛開的愛情花朵,會不會被歲月的刻刀雕琢着只剩下枯萎的花莖,而花瓣早已隨風而飄落。而今日這個可以懷裡偷偷抱着個小被,偷偷的到一切能躲避人的場所去偷偷幽會的兩個人,會不會眼睛里早已盛不下今日的人,而把那顆曾經彼此纏繞的心給了另一個人?一個可憐的男生,因為一個女生而結束了生命。當我面對那個不很美麗,甚至有些醜陋的女生的時候,我在心裡不禁一遍遍的對那個失去生命的大男孩惋惜,何人值得你付出生命,何事值得你放棄生命!
誰能教會我們用智者的眼光審視我們的生活。
能夠明確你的追求是值得追求的,你所付出的一切是值得付出的,你所寄予了希望並為知付出了整個生命的等待是值得等待的,你所憧憬的未來是值得你去憧憬的。當我們的生命發出自誥的時候,多希望有個智者,站出來一一給我們指點,讓我們能夠用智者的眼光審視我們的人生。
誰是你生命里最重要的那個人?誰是你該用全部生命去珍視和愛護的人?在現實平凡的生活里,誰是那個與你相依為命的那個人?哪件事我們必須做好?哪座山頭我們必須爬過去?哪條河流我們必須涉足?
我們行走在生命的里程錶里。任他是平凡街巷的小市民,還是富貴榮華的帝王將相,誰也走不出那個啼哭的開始,永遠沉睡的最終。在生命里程中這屈指可數的日子、長長短短的人生里,本以為到了生命的終點可以找到答案,可誰曾想,生命的別離竟然如此的突兀,哪裡都如電影、電視劇里一般,有個那樣的場面,可以最後吐出一句心事,最後了結一份心愿,才滿足的閉上眼。而現實里,有多少的離去是在不醒人事里的?有多少離去是猝不及防的出現的?又有多少離去時帶着惆悵和失望的?總以為到了生命終了的時候,一切都能有個了斷,一切的心結都能打開。可現實卻又是多麼的殘酷呢?曾經一個深深愛過的女子,臨終時刻,眼睛總是顧盼着那扇病房的門,一心等着他出現,可直到那女子閉了眼,別了這世界,那個他都未曾出現。一個女子絕望而去,帶着一顆流淚的靈魂。
池塘里的魚,因冰封了整個水面,不得呼吸。一有個打個冰眼的,魚就雀躍、歡喜的游過來透氣,卻哪裡可知,一副冰冷的鋼叉早以等候着它,只待魚一游過來,即刻準確的刺過去,剛才還在水裡自由悠悠的魚轉瞬間就成了別人餐桌上的美食了。這魚就是信錯了人。而冰一開化,邊上因為一個冬天都不曾有人花心思照料,未曾有人為魚而去鑿個通氣的冰眼,使得在開化的時候,無數的魚死去。在追隨與固守中,都難逃脫一個宿命,想必這是魚的悲哀。若有一雙手,懷着拯救之心,為魚鑿開個透氣的冰眼,只在一旁欣賞於生命的靈動,這是魚的大幸。若在生活里,我們遇到了這樣的人,我們面對這份高貴的援助該是無比感恩的。
美妙可人的白娘子,遇到了個許仙,愛的不顧一切。結果還是接過許仙明知有問題的雄黃酒,在心愛男人的一再勸說下一飲而盡,無比凄慘的現了原形。為了那個窩囊的許仙,空白搭了千年的修行,失了生生世世的自由,被鎮壓在那雷鋒塔下,永世不得翻身。而那許仙,可能過不了幾年,悲悲切切之後就再度遇到了俗世里可以過日子的女子,結了婚,生了子,或許只要他心裡還記得那個為他拼了命的白娘子,時常的帶着妻子、子女到那雷峰塔前看望看望,恐怕都讓人為之唏噓不得了。若在今日,這許仙說不準就一邊過着柴米油鹽的市井生活,一邊腦子裡還陶醉着這份異常美麗,異常讓人艷羨的愛情,這可憐的白娘子放棄一切換來的不過是裝飾了許仙的生活和夢境。所以,白娘子對於現代女性,是萬萬當不得的。
早年曾去過蘇州,裡面有個碧水環繞的偶園。三百年前,一對恩愛夫妻隱居在此,詩詞歌賦、耕種紡織、猶言農桑。讓現代人可望不可比及。如今,主人早以離去,遊人如織間,忽見一方小潭當中,兩尾曼妙的紅鯽,在荷花叢里脫塵出凡的優遊,讓人心為之動。不禁想起夢蝶的莊子,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
我們睜着一雙眼睛直視着這個多姿多彩的世界。生命之所以能為生命,乃是最初的競爭全勝而來。據說,在最初的競爭比例,少則6000萬,多則1-2億,而跑的最快的那個才能成為母親子宮裡等待出生的嬰兒。原來每個生命都是最優秀的。在成長的歲月里,這個優秀的個體,從啞啞學語開始,從邁出第一步蹣跚的腳步開始,走自己豐富的人生。
我們需要用智者的眼光審視我們的生活。那樣,人生就可省去許多不必要的彎路。而智者在哪裡,不在別處,在你醒着的靈魂里端坐。只是,需要你的靈魂是醒着的,而不是昏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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