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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忘記那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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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那是我上高二時,我經常腿疼就輟了學。大姐正讀大學,看到我不上學,心裡很難受。爸爸也總是唉聲嘆氣,領着我去鄉里衛生所看看,不管用。就又到縣醫院去看,拿了好多葯,吃完,還是疼。爸爸說,要不咱們到北京去看看。我聽了很高興。媽媽早盼着我的病快點好,她把積攢的600元錢遞給爸爸,並囑咐我爸爸:“你把錢藏好,別丟了。”我爸爸說:“我拿錢從來沒丟過,誰敢偷我的?我打不死他呢!”我和爸爸還有大姐就高高興興地來到火車站等候上火車。那時去北京火車票不貴,就5元錢左右。我們覺得上趟北京還挺容易,不是想象那麼遙不可及。火車鳴着笛開來了,我們和其他上火車的你不讓我我不讓你地擁擠着上火車,爸爸大聲說:“你們擠什麼!”我們迅速擠上車,找了座位。火車裡有點熱,因為是八月份,北方正熱。爸爸把他穿的外衣脫下來,遞給我,說:“你把這衣服裝在你的包里,你手拿着呀!”我知道爸爸意思是讓我看好,怕裡邊的600元錢丟失。我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爸爸的褂子兜,我驚訝了,迅速說:“爸,那錢呢?”爸爸扯過衣服去翻翻放錢的胸口兜,沒有。翻翻下邊的兜,也沒有,爸爸焦急了:“哪去了?”大姐急了:“是不是丟了?”爸爸好像意識到,上車時有人專門擠他,胸口那好像被捅了一下。爸爸的眼紅了。他什麼也不說,他不是不愛說,此時,他什麼也說不出來。我們就沉默而痛苦地坐着火車往北京進發。到了北京西站,我們邁着沉重的腳步下了車,我們餓了。爸爸用手中僅有的十元錢買了三個小麵包,爸說:“咱們先到你姑家去吧!”是呀,此時,舉目無親,是多麼痛苦。幸好,北京有姑姑。但姑姑在海淀郊區,還挺遠。我們坐上班車,只好先尋親。到了姑姑家,爸爸把事情經過一說,姑姑就斷定,肯定是你們一上火車時就被人掏了錢去了。姑姑說:“丟了也找不回來,花錢買教訓吧。明天從我這兒拿500元,先看病去。”姑姑晚上給我們吃的香香的餃子。第二天,我們坐班車來到積水潭醫院。呵,看病的人太多。我和爸爸及姐姐坐在長椅子上等着。爸爸旁邊有個跟爸爸歲數差不多的男人,他看爸爸正愁悶的樣子,就主動跟爸爸搭話:“你給誰看病?”

  “給我閨女看病。”

  “她怎麼不好?”

  “她老是腿疼,一年多了。”

  “我老伴她侄子也是老腿疼,吃了一個偏方,兩個月就好了。”

  “什麼偏方?”爸爸焦急地問。

  “我也說不清什麼偏方,我知道哪兒有賣的。”

  “哪兒呀?”

  “新街口那兒。”

  “要不你領我去看看。”

  爸爸起來就要走。大姐坐的離我們遠一點,看爸爸跟一個人要走,大姐很奇怪。大姐跟了去。我坐這裡等着挂號。

  大姐跟在爸爸後面,還聽着那人念叨那一套。大姐說:“爸爸,咱們回去吧,一會該挂號了。”爸爸還是往前走。來到新街口,那人指了一位小夥子。小夥子長得很漂亮,白皙的面孔。站立在街口,偷偷地拿出類似泥鰍的細長細長的干東西。那人說:“你把海里的這種藥用水煮30分鐘,然後,連湯喝,很快就好了。”爸爸看着大姐:“買點不?”大姐說:“別買,別買了!”爸爸不聽勸告,還是主動買了,大姐攔不住。

  大姐生氣地悔恨地跟在爸爸後邊。

  他們回到積水潭醫院,我高興了,可盼他們回來了。我在這裡等挂號,我也孤單寂寞。我也沒拿錢。

  掛了骨科號,我們找到大夫,詳細地說明腿疼的情況。大夫也沒說什麼原因,只是說:“那隻好截肢了?”大姐痛苦着急地問:“非得截肢嗎?怎麼截肢?”“截肢后小腿再安上。”

  我們一聽,嚇壞了。我與其疼痛,還不如不忍受那殘疾的羞辱。

  我們回到了老家,我們剛下火車,就找鄉醫院的大夫。爸爸把心中的苦楚都跟他說了。爸爸拿出那細長細長的東西,讓大夫看看。大夫說:“這就是海馬,哪裡治什麼腿疼……”爸爸又知道受騙了。悔恨的眼光有點紅潤。

  爸爸,那個晚上,我比你還痛苦,我一夜未睡。我想,我一定考公安部門的學校,專門逮捕那小偷騙子。

  爸爸,如今,我沒實現我的理想願望,我當了一位教師。我想,我是不是可以學魯迅“棄醫從文”的做法呢?為了教育千千萬萬孩子,從小抓起。“棄警從師”不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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