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想在碎碎的時光里,看庭院花開花落,觀天外雲捲雲舒。怎奈生活的無奈,漸疏離了心的方向,只有在文字里重拾那遺失的美好。
——心的顏色
一場急雨過後,小區里變得異常乾淨,綠樹紅花互相映襯得格外鮮美。地上一處處的積水,倒映着一方藍天白雲,感覺那不是水,而是一小塊天空落到了地上。又似琉璃,似美玉,讓人不忍碰觸。夏的暖陽與白雲忽隱忽現的捉着迷藏。風兒也沒有了雨前的暴躁,悄悄的走來走去。剎那間,記憶中的美好時光又被喚起,一幕一幕,彷彿就在昨天。
時光回溯到我的童年,那裡總是有很多的美好值得我用一生的時間去回味。
春風吹化了冰凍的大地時候,我們便準備好各種花、瓜菜、玉米的種子,等待把它播下,那是一年的期待。待穀雨之後,在爺爺帶領下我們把各種育好的和沒育的種子,小心翼翼地播下,然後每天都會伸着脖子、撅着小屁股,近乎挨到泥土裡,查看種子發芽了沒有。那種急切期盼的心情現在依然記得,恨不得把種子種下去就會發芽、開花,像神話里的魔法一樣。
終於盼得發了芽,幾場喜雨過後便一發不可收拾。花兒很快打了花骨朵,嬌羞的模樣讓人心癢。爬山虎的腳越長越多,很快便爬上了房頂,驕傲地在風中張牙舞爪。黃瓜該掐蔓了,倭瓜開出了謊花來探探路,玉米苗越躥越高,雨後的夜晚還可以聽到它生長的聲音,快樂的咔咔作響。假桃花開得很早,便犧牲了它的花瓣,被我們染成了紅紅的指甲作為它生命的延續······
成長的歷程總是在不經意間就過去了,成熟的季節很快到來。園中花兒怒放、瓜果飄香,玉米顆粒飽滿,奶奶把它們煮熟了,那香味兒是現在的玉米比不了的,很遠都可以聞到,至今仍然讓我懷念不已。奶奶的大園子很大,前後共三個園子。有奶奶最愛吃的小辣椒、有我們喜歡的甜桿兒、香瓜、小姑娘、黃瓜柿子、玉米、向日葵、煙葉······應有盡有。如王母娘娘的蟠桃會一樣豐盛。前面的大園子中間是一畦花池,地邊上是一排花葉茂盛的掃帚梅,我最喜歡的花,別的花兒凋零的時候,它開得依然燦爛如繁星。
在某一個夏日晴朗的一天,天空潔凈得讓人心裡無比的暢快,爺爺要趕着他那心愛的小馬車帶上我們姐幾個去野外割鹼草。我們都喜悅得不得了,不禁歡呼雀躍,跳上爺爺的小馬車,悠哉游哉的穿過碧綠的田野,來到芳草連天的野外,爭相撲向大自然的懷抱。
那時的花草總是很茂盛,天很藍很藍,水很清很清,遍地野花,芬芳迷人,各色的蝴蝶、蜜蜂上下翻飛,忙得不亦樂乎。每到一處便驚飛了無數的小螞蚱和蟈蟈,我們興奮地追逐着,一會捉蝴蝶,一會抓蛤蟆,弄得跟泥猴兒似的,以至於在回去的時候,坐在爺爺裝滿鹼草的馬車上,在馬蹄得得聲中忽忽悠悠的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秋高氣爽的日子,場院上晾曬着厚厚的鹼草,晒乾的草又垛成垛。那裡便成了我們玩耍的樂園,翻跟頭、打滾、編草帽,分敵我兩隊玩打仗,在鹼草的余香里玩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最後一個個的被大人們從草垛里拎出來方罷。第二天的“戰鬥”依然會打響,樂此不疲,直到冰雪覆蓋大地才會偃旗息鼓。
冬季我們依然有的玩,打雪仗、滑冰車、打冰尜,最有意思的是學魯迅文章里那樣在房后的楊樹下用籮筐扣鳥,但每次都因為心急而以失敗告終,於是開始懷疑魯迅所寫的是否真實。那時的冬天那才叫冷,流出的鼻涕都會瞬間凍住,不戴帽子會摸下個冰耳朵。天寒地凍亦阻擋不了頑童的貪玩之心,光着小腦袋和小手就往外跑,手凍壞了是常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被大人們剝奪玩的權利。
也只有童年才可以這樣無憂,可現在的孩子對童年是什麼樣的記憶?看着女兒沉重的書包和忙碌的小小身影,多麼心痛和無奈!女兒最高興的就是我給她講我童年時的趣事,看着她嚮往的眼神,我多想給她一個和我一樣亮麗的童年,而不是他口中的灰色童年。
往日不可追,再憶起那金色無憂的童年,只有甜蜜的憂傷,憂傷留給自己,甜蜜給女兒!
童年是一幅寫意畫,
盡情塗抹着每一筆色彩。
那色彩隨意而流動,
那線條豪放而不羈,
是未來抽象派大師的作品。
童年是牧童放牧歸來,
悠閑的騎在牛背上,
橫吹着短笛,
踏着脈脈餘暉,
漸漸融入裊裊炊煙之中。
童年是一次遊戲,
遊戲的名字叫“捉迷藏”。
在不知不覺中,
歲月倏忽而逝,
驀然回首,再也尋它不見。
童年是一首歡快的歌,
忘記了煩惱和憂傷。
有蟋蟀伴奏,
有百鳥合唱,
這首歌的名字叫《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