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淺水魚
我是個喜歡回憶的人。我總是覺得,一切的故事都一定要經過一段時光的沉澱,再回頭看,那樣才會更加清晰。於是,在每天的行走或是停下來的時候,我都回忍不住地回首,看着歲月呼嘯而過把我留在風裡的日子。我在想,我該對自己的時光作個總結了,於是,那些沉澱在往昔的人和事便開始穿越時光而來,湧上心口,漫長,無止境。我蹲下身,把那些我從風中走過的日子一一拾起,然後,銘刻下來。
於是,有了文字。
我想,我並不是一個寂寞的人,我有朋友,好多好多,男的或是女的。他們會陪我一起在風裡年少輕狂,會在我受傷的時候陪在我身邊。而我,是一個快樂而單純的原始人,他們出現在我的生活里,帶來可以分享的單薄而青澀的青春,帶走我無言無盡的牽挂。
很多人我已經不大清楚他們去了何方,歲月呼嘯着把我們分別捲起來,然後,在不同的時刻,把我們扔在各自的寂寥流年裡,我們轉醒過來,茫然失措地看着周圍陌生的人和建築。然後又開始一段新的路程。
“我從風中走過”,這幾個字讓我覺得很真切。我寫朋友、寫音樂、寫那些在我的生命里出現過,已經消失或是將要消失的人。這些文字沉睡在我的中學時代里,記錄著一大串冗長冗長的故事。
有時候,我會覺得風和時光是一體的,閉上眼睛,我甚至能夠察覺到時光從我身上拂過的輕柔。它們像風,有時很慢很慢,有時,也可以很快很快,把我們落在後面好遠好遠,怎麼追也追不上。我時常懷念這段風中走過的日子,懷念我騎着自行車伴着風呼嘯而過。懷念過去的你們,懷念因你們一個微笑而蕩漾的時光,蕩漾的風。直到某一天,那些心情,早已伴着風呼嘯而去,再也找不回來時,我會突然地難過。就像,看見秋天裡樹木瘋狂地落葉子就突然地忘記了說話。
但我還是會走下去,逆風或是順風,我在風裡穿行,沒有恐懼。那些在我的生命里綻放過的花兒,那些在頭上飛逝而過的流星,那些溫暖的笑臉和歡快的聲音,還會在風裡徘徊,會在偶然的時間在耳邊想起,夾着風的呼嘯一閃而過。突然想起一段看過的話:不管我們以後會有怎樣的苦楚,人生是如何的滄海桑田,每個人的少年時代,我們都可以稱作美好,至少,那個時候,我們簡單而快樂。
我從風裡走過,我看着那些隱約間的霓虹、飛逝而過的站牌、陌生的面容、充滿眼淚的站台、和寂寞的飛鳥,我禁不住地想:與我之間,究竟誰是誰的過客?誰是誰的點綴?
歲月像一條河,平靜地淌過我的生活,我站在一旁,中間流淌過的是我年年歲歲的傷感,我像一個過客看着對岸人影交錯的青春年華。
我從風中走過,看着彼岸年華,那裡有夢的輕柔,有夜的輓歌,有你,有我。
--手稿於七月十日下午大雨
隨筆原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