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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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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

  一鐮上弦月,斜斜的掛在天邊,悄無聲息,我望着她,她望着我。那彎彎的月兒,到滿月怕是還要些時日,她也在期盼着這一刻嗎?

  因為是新月,月色並不那麼皎潔,只是朦朧中帶點亮光,迷離撲朔,和我的心境卻如此照應。

  端着溫熱的咖啡,踱到陽台,痴痴地望着她,想,她在想什麼呢?稍後不覺莞爾,月兒怎麼會把心事告訴我呢?瞧她低低的眉眼,臉上暗暗的紅霞,相思之情盡藏心底啊!

  月下那棵老樹,枝繁葉茂,此刻,大概也在安靜地享受這夜色的幽美。墨綠的葉子泛着淡淡的明亮,似抹上了一層神秘的光芒。不由得想起某位詩人的佳句-“今夜,那月色三千丈的溫柔,輕輕泊在葉子上”,好美的意境!微風徐徐,葉兒沙沙作響,悄悄地說著話,唯恐驚醒了夢中人。

  淺淺的啜了一口微苦的咖啡,澀澀過後,傳來一股沁人的甘甜,忍不住咂了咂嘴,這樣的深夜,我是從來沒有喝過咖啡的,第一次,伴着這樣的月色,驚覺別具一番風味。安靜中品味甜與苦!

  放下杯,索性端來一張凳,月兒看着我坐了下去,影子淡淡地拖在身後。她往西邊移了移腳步,我的影子往東邊走了走,如此的默契嗎?茫茫塵世,這樣的默契多麼難得啊。而我們,又真的心有靈犀!

  忽然又想念天天經過的那支荷塘了,荷花已經悄悄綻放,並沒有等待我的觀賞,其實,她們又怎會等待我呢?她們的美麗是無需別人評價的。這樣的月色,薄如紗,纏繞着裊娜的花與葉,更是一種幽靜的甜美,我恨空間的遙遠,不能一睹芳容。

  收回思緒,耳邊傳來一陣輕柔的“瞄瞄……”聲,是一隻小貓。夜色下看不清它的顏色,只覺微黃,它從放滿花盆的架子上竄過,似乎並沒有發現我,氣定神怡地漫步,嘴裡不時發出那樣輕柔的聲音。這隻孤獨的小貓,它要幹什麼呢?在這樣的深夜,尋找麵包還是愛情?正在疑惑之中,它已經輕巧地跳下陽台,鑽進了下面馬路旁的草叢裡。

  心沒來由地觸動了,每個人的心都渴望有一處停留的港灣吧,而我的心,此刻將要停留何處?不知道前路怎樣,是平坦還是崎嶇?也許還真要學學小貓的執著,孜孜不倦地尋覓着,不管終點在哪裡。

  輕輕轉過頭,卻看見身後那線淡淡地身影,已經拖得很長很長,那抹無言的上弦月,不知何時已經靠在了西山的肩頭,昏昏欲睡……獨有東邊的啟明星,閃動着晶瑩的亮光,遠遠地,遠遠地注視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