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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豬迭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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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恩施清江大峽谷海拔的最高處的前山雞公嶺的山樑上,舉目遠望,那連綿不斷的群山,有的孤峰卓立,頂天立地,有的似仙女下凡,婷婷玉立,有的相依相為偎,似一對對情侶在竊竊私語,還有一個個獨立的圓形山峰,又似青春少女,那豐滿的乳胸,給人無限的遐想,那蜿蜒的河谷,水流其間,又似土家阿妹的長發,飄飄欲下。峽谷兩岸綠油油的植被,則為生靈們提供了得天獨厚的生存空間,崖羊.獐子.麂子.錦雞.畫眉.等上百種飛禽走獸與土家人和諧共處。只有繁殖力極強的野豬常打亂這裡的人們的生活。

  野豬不僅繁殖力極強,也是草食動物中性情較烈的一類,在這一帶有着一豬二熊三老虎之說,可見這裡的村民們對野豬的幾分膽怯。

  地處清大江峽谷兩岸的前山.新田一帶,人稱老高山,這裡山大人稀,森林茂密,沒有天敵的野豬,加之人類對自然的保護,其家族現已人丁興旺,它們為了其族群的生存和發展,每當夜幕降臨,就會攜老帶幼,到田間莊稼地里共進“晚餐”,品嘗美食。村民們為了防止野豬的侵襲,只好在田間地頭搭起瞭望棚,派出瞭望哨,一旦發現敵情,便通知村民們帶上鞭炮.木棒.扁擔.臉盆等“兵器”強行驅趕來犯者,但時間長了,野豬也似城牆上的麻雀,嚇大了膽,冷兵器和恐嚇對它們無濟於事,對此村民深感無奈。

  村民們茶餘飯後談論最多的是野豬的故事。我小的時候,聽奶奶講,有一天,大霧基本上遮蓋了整個山村,能見度極差,在我家玩的姑奶奶正在門前院壩里劈柴火,說是遲那是快,一頭被人們追殺並受了輕傷的大野豬,直奔院壩而來,對着劈柴火的姑奶奶猛撲過來,並將撲到在地的姑奶奶的一支胳膊咬住不放,我父親母親還有奶奶見狀,有的拿來扁擔,有的拿來鋤頭,有的拿來軋草刀,正欲向野豬進攻時,野豬放過了姑奶奶揚長而去,此時恰好遇上了拿着火槍趕來救架的姑父,短兵相接,還沒來得及開火,野豬便從姑父的褲襠下拱來,姑父倒騎野豬數十米,並用槍托猛打野豬的屁股,在野豬的奔跑中,姑父從野豬的屁股上滑了下來,安然無恙。

  野豬在通常情況下是不傷人的,一旦受到人們的攻擊受傷或行動受阻,它就會以牙還牙,實施自衛還擊。

  俗話說,三百斤的野豬恰似一張嘴,這本來是諷刺人的一句話,但也說明了成年野豬嘴的利害,尤其是雄性大野豬一旦受到獵人們火槍的攻擊,如不一槍斃命,它就會順着火藥味直面撲來,咬住槍管不放,與人較勁,有的能把槍管咬彎。它受傷后,報復心理極強,用嘴嗅着地面,尋找目標,不時還發出嚄嚄的吼叫,當它發現目標,就會奮起直追,速度之快,獵人們躲避不及,只好上樹,既是這樣它也不會輕易放過,一旦被發現,他就會用嘴將躲有人的大樹周邊的小樹連根拔起,再一嘴一嘴的啃斷大樹,後果就不堪設想。

  老野豬,一般的火槍對它不起作用,除了它自身的皮毛厚實而外,另外,它常在松樹上造痒痒,久而久之,松脂油慢慢在它的皮毛上形成了厚厚的天然保護層,形似防彈衣,火槍子彈在它身上一劃而過,無濟於事。一般有經驗的狩獵者,就會分工明確,一班人帶上獵狗上山驅趕,一班人身藏野豬的必經之道,(叫做經)利用有利地形等候時機,一旦發現目標接近有效射程,狩獵者就會突然踩斷干樹枝,一聲脆響,高度緊張的野豬就會停下來四處觀望,獵人們趁此機會一起開火,射擊前腿前胸,使其癱瘓斃命。在保護野生動物的今天,獵殺野豬已是往事。

  現在由於清江大峽谷一帶的人們對自然生態的關愛和保護,加之野生動物之一的野豬又沒有大型肉食的遏制,任其發展,最終受害者就是當地農民,有的農民一年到頭,臉朝黃土,背朝天的勞動成果,就會被野豬糟蹋蠶食,其結果是,使受害者獨自承擔了保護野生動物的成本。

  本來保護野生動物初衷,是保護自然,創造人與自然的和諧,最終保護人類自己,而不是讓野豬無休止的毀損農民的利益。但願有一天,在保護野生動物的同時,也注重保護農民利益,讓受害者成為受益者,實現人與自然的真正和諧。

  文/清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