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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那走遠的緣,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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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歲月靜好,你可無恙?千迴百轉間,紅蓮開盡,翠蓬風乾,鮮藕已洗去淤泥流入百姓家。而你,是否如初見般安好?不管緣起緣落,那顆初心依舊藕斷絲連着,但終究無法做到毫髮無傷。冬的腳步已臨近,只想在告別秋的素箋里,留下一疊文字,瑰麗心扉的,是過往;難以割捨的,是情愫。

  ----題記

  都說:擇一城終老,遇一人白首。可不知人生這種傾城一遇,究竟前世修行多少年,才可修來如此的福氣?

  人生,有許多遇見,只是一個擦肩;但有一種緣分,轉角的一個回眸,竟魂牽夢繞,永駐心間。即便季節更迭,人在天涯,心也咫尺。那份連光陰也載不動的情思,及鐫刻在心底的牽念,任其在流年的時針轉動中枝繁葉茂地瘋長。最後凝結成掛在枝頭一枚熟透的柿子,落在眼裡是金燦燦的誘惑,落在口中是甜滋滋的回味,落在心頭是情深深的飽滿。想淡忘,卻愈發清晰地招搖在生命必經的路口。

  細數光陰,寫進心扉的故事,總期待驚鴻一瞥的心動能繼續翩躚寂寞的情思。生活畢竟沒有菊黃那麼華麗,日子也在瑣碎中失了艷紅。能滋養情懷的,也就是那些與文字對酌,與心靈相擁,曾經璀璨心扉的繾綣。

  推開軒窗,清風吹到臉上,有點薄涼,即便陽光照在身上,也無法抵擋陣陣寒意。按說,眼前深秋的陽光也很明媚,卻感不到絲絲安暖。只有窗台上紫羅蘭依舊綻放着,沒有辜負我對它整個夏季的澆灌,為我傾情而盛開。舉目瞭望,暮秋的樹葉,已經開始斑駁泛黃。季節,從春暖花開悄悄滑到秋風掃落葉的時節,再也掩飾不住凋零的跡象。而歲月的轉角處,竟沒有我所期待的身影出現。

  光陰在指間靜靜流逝。從對你說再見的那一刻,心靈,就沒有停止對你低沉的念叨。早知分離是如此牽挂不舍,就不會輕易轉身。

  或許,我是江南小巷裡的一縷清風,你是塞北大漠的一場煙雨,清風和煙雨偶然相遇,註定帶來一場風花雪月的纏綿。雖故事的開場沒有鑼鼓渲染的前奏,卻演繹了一段蕩氣迴腸字為媒的夢西廂。那也是一場鼠落米缸般的盛宴,眼瞅顆顆晶瑩,心觸粒粒飽滿,美了舌尖的蕾,飽了空腹的胃。飢腸轆轆的脾胃,因為那場盛宴的滋養,而豐腴。熏香的情竇,彷彿碰觸冰封已久的靈魂按鈕,無需鐵扇公主的芭蕉扇,便激活了沉睡心底的火焰山。情的噴發,思也紛揚,念也奔涌,竟是萬般歡喜。而今,你安在?無恙否?

  一曲葫蘆絲的獨奏由遠而近縈繞空中,不知是樂曲哀怨,還是心境凄清,莫名的惆悵如起航的帆,鼓動心緒隨風張揚。若時光能倒流,我願繼續一路種玫瑰,一直種到那個相約的渡口。也料,沒經鳳蝶授粉的花瓣,不會結果實。卻依舊期盼枝頭有沉甸甸的碩果向我搖曳,示意相思的花語,為曾經的初心曼舞清唱。

  薄霧紛揚的天空,有些迷濛,讓我無法穿透霧靄看清遠處的山嵐,如同此時無法辨別腳下所要走的路。茫然,來自於心。那些繽紛在心中的念想,總泛濫起漣漣情漪,淹沒我的原鄉。或許,蕭瑟的季節容易心生悲涼,開始為一首低沉的音樂而凄切,一聲沉悶的鳥鳴而驚心,為滿地的落英而悱惻。

  牽念清遠,憂心哀傷處,悟不透世間的萬物,究竟暗藏怎樣的玄機?看不穿世間風景,道不明人間風情,任繁華在流年中慢慢沉寂;任青蔥在變遷中漸漸泛黃。只是那個轉身離去的背影,不肯輕易退場,時不時打擾心的清幽,引起情愫鶯飛草長。若說,流年帶不走那枝枝瘋長的素念,花匠手中的利剪,可否修繕節節攀升的情思?

  時光的永恆里,生命的腳步總是匆匆又匆匆,卻單薄得無助又無力。無常的生命,不經意間就改變了命運,錯亂着人們的生活軌跡。悲嘆中,感慨驚鴻的情緣,怎會輕若燕羽,一個轉身,就飄零落地,失散在來來往往的人群?

  低眉,輕瞄一眼落滿灰塵的窗檯,就知道被情所困的心有多慵懶。下意識地用指尖輕彈沾染在手掌的塵土,掌心裡的塵埃容易拂去,可心靈的塵埃卻不易抖落。

  蒙塵的初心,清唱難成曲,起調高,和者寡。情緒,因懶散而漫不經心。甚至那一縷霞光掠過軒窗,也沒有了欣喜。莫非是想攬一縷璀璨入懷,卻無法擁一抹安暖入心吧!總歸眼前的明媚,與自己無關。

  或許,你從未走遠,彼此只隔一米陽光的距離。於是,我總守望在那個初見的路口,碎碎念念着;或許,無法相忘江湖,就想千里走單騎,為的是貪戀遇見那個熟悉的身軀。而萬水千山的跋涉,山轉,水轉,唯有情不轉時,心尖的隱痛,會潮濕眉眼,濡濕牽念。

  既然知道心中的故事,書寫不出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結局,何不淡寫曾經?

  有些情緣,學會放手,是給心自由。但往往口中輕鬆說再見,眉眼卻戀戀不捨,天涯相送,一程又一程,最後連自己也差點丟失在異鄉。那初見的美好,相識的清歡,一直盤踞在腦海,為你堅守着某種執着。你不言,我不語,但入心的緣,不會因時間變遷而疏離,恰因歲月的疊加而厚重。

  淡淡的心事,觸疼了濃濃的念。敢問人間有多少情,痛失在轉身的剎那?從此錯失心心相惜、傾情相擁。心靈的對白,也失聲在蓮的苦心中。

  蒹葭迷離,隨清風曼舞在秋水岸邊。只有遠處那棵婆娑的芙蓉,還能證明這個清秋也有嬌媚。歲月滄桑,人心不古,年華不再活色生香。假若眉眼無法獲得流年那份盎然,就去擁有素心那份簡單。為了生命不再寥落,何不放任情懷去沾染文字的清香?讓乏味的時光在油墨的字裡行間翩躚。這樣,心靈有文字陪伴,情感就會在唐詩、宋詞的平仄中嫣然,在散文、隨筆的婉約中清麗。

  薄涼中,只能自取絲巾自添衣裳,安暖那顆在季節的樹梢從青蔥守望到丹紅的初心。有些情,只適合深藏,有些人,不得不選擇遺忘。即若有諸多不舍,也必須思量你曾經的好,目送你消失在燈火闌珊的盡頭。終究是別人手心裡的暖,瓜分一厘,也有鳩佔鵲巢的負罪。只能任思緒蔓上心扉,讓牽念潛伏在時光的河床中,靜水深流。

  都說:紅葉最相思。現在唯一能做的是:低眉,撿拾一枚紅葉,為那段走遠的緣,送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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