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風是雲的故事,山是水的故事,你是我的故事,可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你的故事。自己訴說著自己的喜怒哀樂,別人只是一個看戲者,如此說來似乎帶有一絲貶義,誰都走不進誰的世界,誰也沒有真正把誰的心疼當真。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人事已盡,難免不覺空虛疲憊。我想要的愛情,是“紅箋面壁字模糊,憶共燈前呵手為伊書”般的靜美素潔,夜闌獨醒,潑墨茶香,你清涼如塵,我舉案齊眉。沒有男歡女愛的狎昵,只是心有靈犀的繾綣深情。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意無留,任卷天上雲捲雲舒。淡然如斯,你一笑傾城。我要的幸福,就是這麼簡單。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其實我知道,人生只是自導自演的一齣戲,別人只是饒有興趣的聽着評書般,看着戲曲般,偶爾情愫略動,最終風淡雲輕,宛如潮退。我不為功名,不為世俗,安靜的是自己的世界,嘈雜的是人心的煩擾。偶爾也想看破紅塵,卻心比天高,命比紙薄,亦如紅樓夢中秦雯的悲劇,或許最終的愛情連質本潔來還潔去都有過之而不及,一個惜春的紅顏薄命彷彿就是掙不脫的枷鎖。
想到了魚幼薇,又名魚幼機,道名魚玄機。很少有人知道這麼一個才女。豆蔻年華,她是一個秀外慧中,痴情萬縷的賢淑才女;愛情的失利,她看破了人間真情,只為享樂縱情極欲,變成了一個放蕩冶艷的女人。魚玄機在咸宜觀中陸續收養了幾個貧家幼女,作為她的弟子,實際上是她的侍女,她開始過一種悠遊閒蕩的生活。觀外貼出了一副“魚玄機詩文候教”的紅紙告示,這無疑是一旗艷幟,不到幾天工夫,消息就傳遍了長安,自認有幾分才情的文人雅士、風流公子,紛紛前往咸宜觀拜訪魚玄機,談詩論文,聊天調笑,以至昏天黑地,魚玄機的艷名也就越傳越廣。不想說是社會使然,與此來說,相比較而言,宋朝的嚴蕊“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桃花不是”豈不是身處煙花之地,卻出淤泥而不染,不為權貴嗎?不能說魚玄機的命運是一場悲劇,才情終歸是一種悲涼,是浸入骨髓的痛心徹骨。因為感性,所以看得太清,看得太明,所以沉浸在自己的憂傷而無法自拔。
我還是相信,魚玄機即使享樂縱情,內心卻還是黯然孤寂。她渴望一個人走進她的世界,可是她的世界卻無人理解,於是咸宜觀成為了她現實的心靈歸宿。於是,有太多的人進入了,留下了污濁的腳印,踐踏在她潔凈的心靈上。終於,她麻木了。可我,還是一如既往的相信,她,還是乾淨的。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寶玉曾說:女人是水做的骨。上善若水,無欲則剛,平靜的外表下隱藏着怎樣的波濤洶湧,亦或是不為人知的往事?時光是一把割月刀,它帶走了風塵,卻磨滅不了人心上留下的斑駁的傷痕。彼年豆蔻,誰許誰地老天荒。
望眼欲穿,彼岸,沒有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