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飄着濃密的雪花,雖然沒有風的驚擾,那雪花還是傾斜地飄舞着應有的魅力,緊密而親切地縈繞着,那纏綿的感覺模糊着我和她的心情,同樣也迷惑着我和她的視線,一種說不出來的心態矜持着我們的距離,那種微妙的心思,那種不言而寓的心理感受,只有她才能懂。
我的本意並不想讓她離開,也許是借口外面的風寒會傷到她的身體,也許是借口外面的雪地里沒有路口的痕迹,也許是借口她還沒有整理完我的詩集,也許是借口我可以在書房裡休息,這些借口也許有些不夠華美,也不夠真實,有些牽強和虛偽,但是她可以在這裡安靜地過夜,明天可以安靜地離開。
如果,她想留在這裡過夜,想和我多聊一會兒,知道我心中的疾苦,知道我的寂寞和孤獨的原由,我想她會讓我的心情文字繼續飛揚,不再介意我文字中的主角與神秘的靈犀究竟歸屬於誰,究竟有沒有那樣現實的體會,那逼真的感慨是從何而來,那說不清楚的的紅裙與長發的感染,那清秀女孩的柔香和甜美的意境,出自於哪個女孩的港灣,那種顧慮中狐疑會慢慢散開,成為一抹陽光中的空氣。
可是,每當我看到她在我的文字里搜索着另一種異常的氣味時,那酸酸的淚水滑落在她那天真而幼稚的臉上時,我卻找不到任何一句可以安慰她的話,或者一個可以象樣的搪塞的理由,只能靜靜地看着她將那些不多餘的眼淚溜靜,那種痴情的心酸,也打動着我的心,有些時候,還莫名其妙地一起陪同她落淚。
想起來,心中更多的慚愧和不安,我生性浪漫飄逸,骨子裡孕育着更厚重的細膩和凄美與感傷,卻喜歡孤僻虛擬而清涼優美的文字所締造的溫美,這樣的追逐卻將我自己漸漸地從生活中隔離,淡漠了許多真實的情感互補,卻與寂寞和孤獨結交成了親密無間的朋友,忘記了生活中自己並不是一個荒涼的孤島,還有許多完美而恬靜的小船,等到着依附和停靠在我的港灣。
似乎有一種自私的感覺籠罩着我的心靈,我幾乎被她的哭泣淹沒了我的全部,我在也沒有力氣拿起那支多情而柔情的筆,我還粗魯而不成熟地將那些已經成型的手稿燒掉,可能是在解釋着什麼,或者是在表明着什麼,或者是有點心疼她的傷感,似乎是為了迎合她的情緒,迎合她寂寞而孤僻的性格,都是我的偏愛造成的寂寞和對峙這是我偏直的錯。
我放下了那支惹事而多情的筆,靜守着我的燈台和乾淨的白紙,守着剛剛有一點微笑的她,守着我心靈深處的那片即將荒蕪的筆墨,無所謂的,我的身體為誰而來,我的情感為誰而流淌,我的生命為誰而點播,我的靈犀為誰而漂泊浪漫,只要能呼吸到柔和的空氣,那便是人生的幸事。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開始注意她的一切,甚至更細微的毛髮變了顏色,沒有語言,只有心靈的溝通,她莫名其妙地開始因為我不寫字而發脾氣,甚至因為看不到我的新作品而不安靜,時而反覆,她開始了獨居。大概是不想看到我寫字時的心情和哭泣,或者是大楷想看到我寫字時的低沉與凄迷,我和她一樣的生活在這樣矛盾的空間里,已經許久了。
今夜我真的不想讓她走,想讓她用語言和我勾通,不再用靈犀和我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