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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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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的最後一聲嘆,嘆出了一個夏。

  這個夏,是我身為少年的,最後的一聲嘆。

  一、書店裡坐着一名空靈的少年,那是曾經的我。

  有的時候,覺得自己的從前是一部無聲電影。後來想了想,確實是。

  彼時的我,還坐在諾大的新華書店裡,靜靜地欣賞着手裡捧着的名著。現在想了想,有些可笑。那時的情景,讓我覺得匪夷所思,更覺得不可思議。

  後來,我又重新想過,現在的我才更可笑,更匪夷所思,更不可思議。

  大概記不太清楚自己何時才愛上讀書的,以前從來沒想過,現在也不太願去想。我終於記起來,是個很可笑的原因,可能那時的我近視的厲害,後來到一家眼科醫院治療,人家醫生告訴我,不能吃辛辣的食品,不能用玻璃板作桌面,不能用太亮的檯燈,甚至不能一動不動地盯着天花板,她說了一大堆的禁忌,我都沒太在意。可是,惟獨有一句,我聽的最清楚,她講,不能看電視,不能玩電腦。我一下就懵了,一時不知所措。

  後來的日子我也許早就料到了,一定是極寂寞的,不過,一切都是因為我的眼,所以這個罪,我得受。但是逼的極難受的時候,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當然,除了學習。沒辦法,我去找媽媽訴苦,媽媽是個極細心之人,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難處,她說,不用急,我有辦法。我不知道她的辦法是什麼,但我能等,我會看着她拿出一套切實的方案來,解決我的難題。

  媽媽她確定做到了,我沒想的是,她給我帶來的,是幾本書,幾本裝楨精美,帶有插圖的名著。那些名著閃耀着光芒,照進我的眼裡,我用雙手穩穩地接住它們,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所以,我總算明白,現在的我有那麼好的文采,有着極高的欣賞力,全都是因為當初看了《愛的教育》、《會飛的教室》、《老人與海》、以及《童年》,我看了那麼多書,都是小時候的採摘,都是小時候的記憶。現在的我仍就看書,但不會再看名著。

  從前的謎團終於解開,小時的我,還是童真無邪的表現,並不是真的與書有緣,而真真切切的是我也愛看電視,愛玩電腦。

  情景最終還是被定格在了那個書店的角落。諾大的新華書店,炎熱的午後,自己一個人默默地躲在那個點上,靜靜地欣賞着手裡捧着的名著。津津不味地看着,忘記了時間,忘記了痛苦,也忘記了從前。我知道,那個時候,我一定沒有想到將來,想到三年、五年、十年後我的樣子,想到那個時候,我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地坐在那裡。

  我想我終於忘了,自己曾經是一名坐在書店裡的空靈少年。現在,不知該怎樣形容了。

  二、當我寫一些嚴肅的文字時,寂寞成了主色調。

  就算是只喜歡看書,也絕不會想到寫作的。童年時的讀書積累,使我的大腦狠賺了一把,思想頓時變得開闊了。後來我想,不只是思想開闊,而我朦朧地發現,自己也有創作的潛力,我也能寫文章了,我為自己的成功小小的雀悅。

  後來的我就受到了鼓勵,我不停地創作,不停地寫,我的思路如濤濤江水,奔流不息。我喜歡寫詩,因為我最開始的文章,體裁都是這種短小精鍊,但又極富感情色彩的樣式。我的詩就如我的感情一樣,變化起伏,捉摸不定。但我仍就還是寫,慢慢的,那短句變成了長句,那長句變成了段落,那段落就變成了我的文。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我的文多的數不勝數了。但我知道,接着的便是,我走火入魔進入到了文字的仙界。是文字改變了我,改變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性格。漸漸的,我發現,自己和所有的文學志士們一樣,都變成了孤僻的人。

  我把自己圈禁起來了,圈禁在自己的世界里,別人進不來,自己也出不去。我越來越搞不懂自己了,我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明明企盼文字可以給我帶來快樂的,最終,帶給我的卻是痛苦,我真是太多審視自己的感情了,我的文字成了我的鏡子,而鏡子中的我,抑鬱、憂悶、沒有生氣。其實我也樂觀,但那些和這些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確實,我再也不會寫清新脫俗的文字了。我也像郭敬明、落落那樣,開始寫少年的愁,少年的愛和少年的恨。我的文字里充滿了諸多的傾訴,我也正是慢慢接受現實,我在現實的文字里,終於變得俗不可耐。但是必須接受現實,因為現實世界就應該是這樣,都說“少年不識愁滋味”,但一旦進入現實,少年的愁少年都懂。

  我帶着我的愁繼續寫作,我寫嚴肅的文字。有時真該重新認識一下自己了,自己的本來面貌早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將發展成一個什麼樣子。後來,在嚴肅的文字里我發現了,自己是苛刻的,對待感情,甚至對待自己,都是苛刻的。我不期望把自己扭曲,所以我就一定要求他完美,只有他完美了,我才以為自己已經把感情玩弄於股掌之間。其實我錯了,直到現在,我才突然恍然大悟,那絕不是對情節的控制,而是把自己置於漩渦之中還渾然不知,不管怎樣,那都不是苛刻,而是苛求。

  當然,我現在,早已不在乎這些了。嚴肅的文字也好,正是我這種人的特色,我突然就在嚴肅的文字里尋找到了樂趣。我發現,一個人的感覺真好。

  三、常常想像言情劇,但我發現自己不是角色。

  人總是要長大的,但長大了考慮的就越多。我再也不能回憶起以前的那些故事了,有時寫到自己那一剎那,突然變得怵腳。我打算,寫別人的故事吧。

  後來,我又接觸到了青春文學小說,但大部分都是寫言情的。於是,我也開始學着寫起了言情。

  以前的我也是寫過小說的,短篇的多,中篇的少,從未寫過長篇。但寫了言情,我竟然像走火入魔似的,稿子一堆一堆的,擺都擺不完,於是我開始仔細地整理它們,整理整理着,就整出一本書,我的第一本書,青春文學,言情的。

  於是我又興奮,又雀悅。這畢竟是我寫的第一本書。我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走上風口浪尖,走上文學巔峰,我的信心再次大增,然後就繼續寫言情小說,我腦中的角色不斷增多,情節層出不窮。在我的筆下,那些迷茫的少年,再次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哪怕他們暫時迷失了方向,最終也會在彼此的交互中,漸漸地了解,漸漸地明白真理。

  看着這麼多鮮明的人物,我有些許自豪,我知道,他們一定不是現實,但現實中的人們一定能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影子,這我就滿足了。

  可是,我卻找不到自己的影子了。我寫了這麼多言情劇,沒有一出能找到自己的影子。我覺得,自己連個觀眾都做不了,我只是個導演,導的太入戲,把自己給忘卻了。言情劇,言情劇,無非就是泡沫文字堆積起來的產物,就像我們看電視連續劇,有快樂,有痛苦,有歡笑,也有眼淚。但我們最終收穫的,不是那些動人的詞句,而是我們發現,自己就像是裡面的某某某。

  多麼的荒唐,多麼的可笑,自己寫的劇情,竟然沒有自己的影子,我突然對自己感到不屑,覺得自己這個創作者已經毫無意義。不過我的文友們告訴我,這是正常的現象,不需要大驚小怪,寫文本來就是這樣,想執導好一台戲,就必須隔岸觀火,操縱全程。但我寧願相信另外一句話,就是我在一本書上讀到的,它講,言情劇的創作者,總是不能在虛擬中找到自我,這是因為,作者本身太現實,他根本是看破紅塵,卻把紅塵描繪的那麼出神入化。

  我是看破紅塵了,不敢這麼說。但是,我確是把自己看破了,我把自己打成碎片,然後再一片一片粘起來,不管怎麼看,都不會再是完整的,也只有這樣,我才能把那種犀利的情感植入劇中,就算我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我習慣自己是個路人。

  四、走過平仄、坎坷、紛雜,不知道是不是結束

  沒有現在,沒有未來,我不知道自己這一路是怎麼度過。結束,我漸漸對這個詞產生懷疑,我懷疑它的巨大光輝早已被過程磨的消失殆盡。

  這個過程實在是太遠了,雖然當我回顧以前的時候都在唏唏感嘆,但走到如今這一步的不易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的,我只是想,走到這一步了啊。但我還是常常想到結束,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亦不知道什麼是結束,我越來越搞不懂了,什麼叫一個事件的結束,永遠是另一個事件的開始。這麼說的話,豈不是永遠也結束不了了嗎?

  我不禁再次回憶起自己的青春之路來,走的是多麼艱難啊!我多麼多麼的想忘記它們,但每旦像現在這樣,無論如何我都無法徹底丟棄。我想我錯雜的感情,縱然我反思良多,也沒辦法解脫它的束縛,在我說著扎堆扎堆的故事時,我知道是它在作崇,實際上,我還是想輕鬆一點兒啊。

  既然選擇一條路,就要毫不後悔,就要一條路走到黑。我不知道自己的路選的對不對,但我對自己有信心,我是兔斯基,富有哲理又那麼漫不經心。這是種戲劇性的調劑,我會時常拿出來,供自己享受。

  過了三年,也不只過了三年,初中三年算的了什麼呢?只是我年少的時光正在一天一天的消減啊!我的人生正在不停地做減法運算,只可能少,不可能多。

  但是,年少的時光終該到一段落了,初三一畢業,我就要十八歲了,就要成為大人了,我的青春年少將一去不復返,這樣看來的話,今年的這個夏天,還是很有意義的。

  我不知道進行到最後是告別青春,以前那諸多的情緒以後我可能再不擁有。我也不知道這樣算不算結束。初中的最後一個夏,定格在了青春年華黯淡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