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里行人的着裝,變得臃腫了,蟬聲蛙聲已經褪去,枝稠葉茂的樹冠開始謝頂,冬天就這樣來臨了。按照農曆計算,立冬十天左右就到十月一日了,十月一不是一個節日,但在我們的習俗里是給去世的親人送棉衣的時候。我不知道過世的親人是不是能收到我們送去的寒衣,但我在這個時候都會夢到我失去的親人,母親你慈祥的身影有回到了我的夢中.........。
我是生不逢時,一來到這個世界就趕上經濟困難時期,當時因飢荒許多人多失去了生命,我的誕生給本來就很貧窮的家庭帶來的是雪上加霜。當長大成人時,村裡好多人在我跟前說,他們看到我的母親瘦的皮包骨頭,懷裡還哺育着一個嬰兒,都勸將我遺棄,是保大人命的時候,母親硬是將我留下,用她那乾瘦的乳頭將我養育大,我知道了我的成人是母親用生命換來的,後來有一直供上完小學,中學,我在高中接近畢業時,部隊招兵在學校報了名,結果體檢政審都過了,家裡還不知道,部隊的領導拿着入伍通知書,到我家時父母才知道我要當兵,當時對母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也許是很突然,沒有心理準備,加之,當時人們的觀念還沒變,有那種“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的傳統觀念,在我服役的期間一直到母親生命的最後,母親就在不去看當時只有露天放映的電影,那時落後的文化生活只能是一月半載公社放映站放一場露天電影,但大多數都是戰鬥片。《地道戰》,《地雷戰》,《南征百戰》就是在那個時代交替放映。母親感受不了那種人就像倒麥子一樣的場面,聽說要放電影,別人家早早吃完晚飯帶上凳子去看電影,而我的母親卻一個人在家流淚,擔心她的兒子會不會就像電影里的當兵的一樣倒下在起不來。
我在我家眾姊妹中是老小,母親不知是愛最小的還是什麼原因,晚年一直都和我生活在一起,即使姐姐接去她們家也是去住幾天,就急着要回來,一直到合上她最後的眼睛,緊緊的護着她的兒孫。我是沐浴母親愛的最多的寵兒,母親慈惠善良,勤勞簡樸,一生都是在辛勞中度過,沒有享受幸福生活,就連距我們家大一點的集鎮都沒去過,就這樣默默的奉獻一生,我常年在外謀一份工作長時間不能回家,對母親很少報答養育之恩,也沒盡什麼孝道,但母親看到我回家了,總是千方百計的要給我做我愛吃的飯菜,還有姐姐送給她的水果留着給我。我不止一次的說以後不要這樣,她一直都是這樣總說是她牙不好,看着你吃我高興。我現在也是為人之父,有自己的兒女,人生的大部分已經走完,但我一直生活在母親的身影中,當我有不順心的時候我就想起我在慈祥的母親,在她跟前說說多好,他總是那樣的溫暖善良,是我受傷的心能得癒合,當我在身體不適的時候,就想到我的母親,她老人家總是陪伴在我的身邊,知疼知熱,體貼入微,身體的痛感也是像好了一半。當我在寂寞的夜晚就會想起守候在母親身邊是多麼的溫暖,雖然她沒文化,可她那種慈母之情能融化我寂寞冰涼的心靈,依偎在母親的身旁是多麼的愜意幸福。昨夜我夢見了我失去的母親,她的面容還是那樣的慈祥,她身體還在給我溫暖。
今年國慶節,兒子出差路過回家,臨走時,我和兒子去了母親墳頭,祭放了供品,焚燒了紙錢,原打算如果單位事忙就不再回家了,昨夜的夢醒,聽着窗外嗖嗖的寒風,讓我改變了想法,十月一我一定回家,在去母親墳頭,送去我用心做的寒衣,再在母親墳頭灑一躹黃土,願母親在另一個世界生活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