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離君天涯,君隔我海角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尋花,夜夜棲芳草
——摘自網絡
我寫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正在昆明站喧囂的候車廳里,83路公交車的顛簸迂折讓我有些許倦意,偌大的候車廳里有着偌大的的人群,男人、女人、男孩、女孩、兒童,我坐在椅子上,警覺的看着周圍人來人往,賣報紙的大叔在我面前駐足,要我買報紙,如是以往,我會買一份,一塊錢,無論是出於良心還是想了解下時政,就像晚上年老的婆婆叫我買水果一樣,即使我不吃,也會量力買下一點,但是今天我不想買。我把稿紙夾在書裡面,就這麼鬼鬼祟祟的寫,畢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裝B不是什麼好事,我一直認為文人弄點東西出來是很不容易的,經過漫長的醞釀然後才能把作品呈現在大眾面前,這不代表能呈現在大眾眼睛面前獲得認可或者認同,所以,我認為文人是很被動的,況且,我還算不上文人,因此,此時,我小心翼翼。
旁邊的孩子在吃泡麵,現在是早上,所以熱氣騰騰的泡麵味在四周瀰漫開來,他熟練的把火腿腸包裝袋撕開,幾口下肚,順手把袋子放到了座椅下,我以為這不對,但我不能說,在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沒見過泡麵,更別說吃火腿腸了,那時我還在家鄉的各個“灰包”(垃圾堆)里刨過來刨過去,沒條件污染環境,現在,我又怎能指責這個孩子?顯然,我是在自以為是的意淫他人。
對面估計是一對情侶,女的溫順的貓在男的懷裡,幸福得讓我嗤之以鼻,因為我想到了木子,她以前也是這麼貓在我懷裡。
我和木子在一起快兩年了,我們的故事有點離經叛道,當時她和另外的一個男的在一起,我和另外一個女的在一起,她和她是同室好友兼同班同學,一個叫王京的女孩。我們四人在一起玩,木子的男朋友聽說不怎麼喜歡她,也不管她,更多的時間是木子,王京和我在一起,後來,王京劈了腿,回到了前男友身邊,這讓我很難過,朋友都叫我別太在乎,當初我追王京時她不也就這樣離開她前男友了嘛,現在她又用同樣的方式離開了你是正常的,不然她也不是王京了……我默然。當初的四個人就剩下我和木子,那幾天木子總安慰我別想太多。人總是這樣的,別人的悲傷總有辦法安慰,自己的卻無能為力。其實我也知道,當時木子和她男朋友幾乎沒聯繫,情懸一線,比我好不到哪去。
後來王京離開學校開始畫畫,她是學美術的,在外面的畫室培訓,在學校的時間少了,我們依舊聯繫,她依舊說著不溫不火的話,我們就這樣藕斷絲連的狀態,王京我認為是個聰明的女人,因為我忘不了,所以她能這樣對我,我也願意這樣,自以為有天她會回到我身邊,現在看來,我那時真實愚蠢極了,但是,誰沒有遇到過讓自己執迷不悟的人?誰沒有因為年少的衝動被灼傷過?誰沒有像王京這般刁鑽的女子劈過腿?反正我沒有劈過腿,後知後覺的人啊。
在王京離開我的那段時間裡,我和木子一起逛大街,軋馬路,腳都走疼,因為處境差不多的兩人就有了共同的話題和語言。木子是那種古典型的女子,有涵養,寫得一手漂亮的文章,嬌小的她有着一雙大眼睛,我曾說她是大家閨秀,但是嬌小,那就是小家碧玉,心地善良,我們在一起后,在大街上遇到年老的乞者,她會給點小錢,我微笑看着她,她回過頭來,一臉羞澀,當然,這是后話了。
木子以前書看多了,眼睛近視,裝上了鏡片,後來去做了手術,摘掉了眼鏡,我想要是這麼雙大眼睛一直戴着眼鏡的話真可惜了,我們陪她去複查,無大礙,總算鬆了口氣。有人說過,真正的愛情是慢慢萌發滋生的,有的甚至不需要表白就走到了一起,真正幸福的戀人首先是對相互欣賞的知己……我覺得我和木子是這樣的,那天我們像往常一樣百無聊賴的發著信息,她給我說著她的心情,我突然說,要不,我追你吧。過了會,她回信息說:“好,條件是你要信任我,疼我,不準欺負我,如果哪天我欺騙你,那是因為我愛你。”就這樣,我們走到了一起。
我和木子在一起是很快樂的時光,期間王京有空會從畫室那邊回來,她和木子是好朋友,我覺得有必要讓她知道,木子感覺慚愧,不敢說,那天我在網上遇到了王京,我告訴她:“我和木子在一起了。”她很反常,發飆,說木子這個好朋友在後面插了她一刀,我說:“這不關木子的事,是我追她的,再說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對我有感情沒你自己知道,沒必要這麼過激。”木子知道以後心情很沉重,她覺得自己做了壞人,有的朋友說我們牛X了,上演了真實性的《奮鬥》,我們不再作何解釋,許多事就是這樣,懂的人不需要解釋。
關於木子,我至今覺得我欠了她很多,由於我們的事和王京的挑撥,宿舍的人開始對她指點,木子受了委屈,從來只是對我輕描淡寫的帶過,我知道她很難過,和我在一起,卻一直很開心,她挽着我的手大街小巷的去游,師大校園裡到處是我們的足跡記憶和滿地的幸福,木子挽着我的手,嘴巴躲在我肩膀后,她說這個動作讓她有安全感,很幸福,我看着她,打心裡認定了她,我說不會讓她受委屈,要給她一世的寵愛,她是這樣的容易滿足驕傲,因為這些小小的幸福以及隻言片語,我想我會娶了她,她善良,有涵養,會耍點小脾氣,溫柔,理解人……她現在是個好女朋友,未來是個好妻子……
K854次列車要開了,我提好東西進了檢票口,找到座位坐下,掏出手機上網看看木子在線不,她頭像是灰色的,太早了,她准還在睡覺,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愛通宵遊戲,木子說我的遊戲都比她重要了,通宵遊戲對我身體又不好,認為我沒把她話放在心上。這也是她離開我的其中一個原因,木子離開后我沒再通宵遊戲過,但是這些,木子已經不會知道了。
我和木子分手后,我不再相信那個關於愛情的理論,什麼萌發和滋生,那是黴菌吧,遲早腐爛掉。
我對木子說過:“有生之年,想對你好一點。”當然,這是分手了的后話,頂個P用。
我一直認為我會娶了木子,她對我說過;“如果有那麼一天,有那麼個人願意娶我的話,我希望那個人是你。”我感動得落淚,第一次在女人面前落淚。
至今,我沒想過再戀愛。
有時人就是這樣的,明知道沒了結果,卻還幻想有一絲希望,像救命稻草一樣攥着不放,我知道,等待是一個漫長的絕望過程,其間讓你慢慢感覺希望越發渺茫,像被凌遲的囚徒,在絕望中疼痛,然後在巨大的疼痛中絕望,我雖不能親身感受,但此時的感覺大抵也不過如此罷了
我牽着木子大街小巷的漫步,在翠湖邊買花燈,在學校看焰火,一起吃冰糖葫蘆,背着她過石拱橋,吃路邊攤……她開心得眼睛彎成一牙月。現在呢,她大概已經記不得了吧,好好的餐廳坐着吃不好?吃什麼路邊攤!?分手后我曾打過電話給她,她說;“女人應該考慮下自己的未來。”木子大了我兩歲,等我畢業她已經25了,而那時我一無所有,再奮鬥幾年……你說一個女人有幾年的光陰陪一個男人蹉跎歲月?我說我懂了,你需要一支績優股,而我不是,給不了你未來……後來,木子和別人在一起了,很快開始談婚論嫁,而我,依舊讀書,奔波兼職……
列車一直在前行,木子家在南方,我去北方,各奔東西,不,應該是各奔南北了,我對她說過;“如果若干年後,你還沒結婚,我就來找你。”木子說這樣不值得,我說不是不值得,是因為那時你早就結婚了吧。
衣櫃里放着木子一年前給我織的圍脖,還有我們的戒指,我沒戴了,手指瘦了,戴不穩了,再也不合適了,就這麼一直放着,在黑暗的衣櫃里閃着慘白的光,刺得眼生疼,我給木子說:“我會一直記得你。”她說她會想我。我整個人空蕩蕩,在師大校園裡遊盪,當年的兩個人,如今的一個人,她說再也回不去了,我說不是“回不去”,而是“不回去”。
木子給我了前生的恬淡安穩,卻賜給我後世的顛沛流離,我覺得自己很難再愛上其他人了,就算會,也沒有像對木子那樣純粹了,幾多快樂,幾多憂傷,也只是青春的滿足與傷感。我想,假如木子比我小几歲,可能有點年華陪我蹉跎,容我奮鬥,而如今,這改變不了,罷了……
K854次列車一直向前,我離木子也越來越遠,像光年的距離,永遠也跨不過去,窗外的風景像回憶飛快掠過,光影交錯,看不清亦摸不着,木子,現在你在哪裡?過得快樂或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