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預約的冬天的雪,一如愛情,突如其來的愛情,永遠,無法預約。——題記
無法預約的雪,一如愛情。
一起看雪的約定,在不斷的季節變換里,慢慢地淡去,淡去。
聽說煙台又下了大雪,好像去年的臘月。
一座臨海的城,有北方冬雪的頻頻光顧,在我的想象里,該是怎樣的清寒婉轉?
北方,雪中的城,被潔白緊緊包裹住,宛若初生的嬰兒,一樣的無邪,一樣的天真。
而這裡,我好像總是等候着,靜靜地,等候着,讓一場從北方來的雪不期而至,在我全無防備的時候。
雪會有疼痛么?它會不會也有快樂和哀傷?
有北方來的雪,陪着,冬天,於是沒有了許多的枯燥和無聊,多了幾許浪漫和詩意。
雪只要一個冬天,雪花只要那空中綻放的瞬間。
這是怎樣的謙遜和滿足呢?
我想象中的雪,在人間落下,在夢裡落下。開滿潔白花朵的花園,被厚厚的雪覆蓋著。
孩子們一起嬉鬧着堆起一個個雪人。煤球做的黑而圓的眼睛和從胸膛到肚臍眼排列得整齊的紐扣,胡蘿蔔做的長紅鼻子,橘子皮繞成的笑得誇張或者可愛而上翹的嘴巴。
幾個調皮的孩子,總是不顧自己身上的嚴寒,取下自己裹得嚴實的圍巾,給美麗或可愛的雪人繫上。
於是,時間長了,雪人開始生病,表情開始變得難看。
天真的孩子,總是不知道,這樣的溫暖,讓雪人無法承受。它已經習慣了嚴寒,也只能存在於冬的嚴寒里。就好像,百花習慣了春天的溫暖。
雪人總是樂觀的表情,好像完全不知人間愁苦,笑容可掬,仰天大笑的摸樣,伴着孩子們歡樂靈動的笑聲,這個冬天,於是充滿了輕鬆愉快的氣氛。
在對雪的期待里,我度着我們的冬天。就像渡着漫長的流年。
想買一張火車票,去往美麗的煙台。去海上看雪,去看下雪的海上。想看落雪的大海,在夜晚低低的歌唱。
雪,不在遠方,在我的想象里,在我為冬天寫下的詩歌里,在我童年美好的記憶里。
所以,不必要一張開往煙台的火車票,不需要坐着冷硬的火車去往煙台,只需要一個,偶爾清楚多數時刻混亂的頭腦。
那麼,任思緒飛揚吧,不花費一分的旅費。想象的世界,聯合文字的世界,在夜深時刻開始擴張,藏在一切實體世界的背後,開了一個小小的門,等你去敲開。
如果,冬天有北方的雪來臨,可以對自己許願,為了來年,為了心靈。可以充滿期待的對全世界宣布,我要更勇敢,更幸福地生活。
然後,讓我像孩子一般,拉上一臉無奈的微笑的你,去堆一個雪人,或者一堆雪人。
再後來,讓我們來着彼此的手,相互攙扶着走過光滑的冰面,蹣跚得一如老去的摸樣,在寒風裡笑得燦爛。
而雪就要落下來,落下來,撫摩我們的城,撫摩我們的臉,安撫我們乾涸的帶着陣痛的心靈。
冬天來了,如果下雪。也許,會在踏雪遠行的路上撿起一段枯的樹枝,在雪地上寫下一行詞不達意的詩。也許,
我在想,美麗的江城如果下雪,你會在哪一個窗口,熄滅了床邊的小燈,合上睏倦了一夜的書卷,靜靜地聽,雪的鼻息?
我懂得四季的流轉,那些繁華和凋蕪的變換。
我清楚冬天的清寒,那些歡樂里的憂傷和爛漫。
我明白雪兒的心思,它們的愛與溫存,快樂和孤單。
多年之後,你是否也能夠,在冬天的某個時刻,記起遙遠的我,那個漸行漸遠的少年。
你是否也重複過許多相似的夢境?
你的童年是否也有過許多冬天有落雪的場景?
有微笑的雪人,有一路清晰過,卻慢慢被覆蓋的腳印。
靜聽雪落的聲音,每個懂得的人,都會如我這般安靜,都會萬般深情。
有誰知道,雪會什麼時候來啊?
有誰知道,我什麼時候能夠去往北方吶?
有誰知道,我什麼時候能陪她看一場雪夜的煙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