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目瘡痍的臉,如同歲月腐蝕的山,無情的心被摧殘得溝壑縱橫。望着鏡中日漸消瘦的臉龐,無奈中多了一份憂傷。
我忍不住寫下,一筆一畫,彷彿彈亂的琴鍵,珠子般肆意灑落,近似乎瘋狂的舉動奏響了心底依舊殘存的記憶。泛黃的紙張透着些陳舊的味道,依舊清晰得印記着當年高中的名字。封面上行雲流水潑墨揮灑的“墨香”,繁體的“中國風”,一頁頁記錄著或完或缺的字跡……
已經沒有印象的《鞦韆》,在看到零碎的詞句變得揪心難過:秋風掠過一群雁/憂鬱的臉掠過一絲茫然/靜悄悄的我聽不見/月彎如笑而你卻很遙遠/夕陽漸下了屋山/思念如身影蔓延……停留在公園裡的記憶,回蕩的鞦韆終究在夕陽中沉寂。“遙遠的觸不可及,我的夢你在那裡?”夢醒時分的呼喚,只喚來淚流滿面,夢碎了,還會完整嗎?“我的摸樣已經憔悴不堪,如雨落地般的心碎,在這繁華的城市邊緣,我絕望的渡着每一天。”在濟南的那座小房子里,東西七零雜亂的堆放着,後窗外是一堵牆,路邊的風景我望不到。
“誰的淚在睫毛懸挂/一抹淺笑動作還很優雅/我閉上眼被風亂了發/向窗外伸手接雨花”。落魄的本應是正序的詞倒着念也是一樣。“我想一個人去流浪/去尋找我夢的天堂”,《流浪》再沒有了下文,再也續不出當年的滋味。痛徹心扉的詩句,如今僅剩下兩行筆墨,心境不復存在,而我依舊無所寄託。“速度跟不上,我設想你走的方向/鋼琴被敲響,竟奏不出夜的凄涼。”一如既往,我很悲傷,寬闊路上,心堵得慌。縱然歲月沉澱下來的也寫不了當年的那一夜彷徨。斷翅的蝴蝶,是否在風中湮滅,邪惡的勢力,詭異的風格,最初的情緒不再那麼漫長。
愛情不自量,是誰等了絕望。我無顏正視從前,我怕那年的我眼神會穿透時光譴責我現在的遺忘。淚眼朦朧,冰涼的欄杆旁,夜風冷冷,幽靜的小道,曾與誰牽手走過,桂花樹下許下怎樣的月光?紫藤纏繞的涼亭,撫摸着雕刻的痕迹,佇立良久任憑風雨侵襲。“拿水當茶喝,一樣的苦澀。過去的事情就這樣過去吧,讓自己心煩意亂,又何必呢。”是啊,又何必呢?
“血紅而依稀有些耀眼的夕陽,將周圍渲染成一片緋紅,而那種日落後依舊緋紅的雲形成的景象,堪稱極致!”描寫過很多次的黃昏,依舊經典得不可複製。“夢幻的朝陽,朦朧的光暈,那淡淡的血紅色和天邊的青雲襯托着整個世界,像是昨日的黃昏,而非清晨了。”我想再沒有一個這樣描寫朝陽的人了,再沒有的夢境,再沒有的十八九歲。
“我們只是過客,何必留下太多。”該走的都走了,不該留下的,統統都被帶走了。窗外的天空是那樣的安靜,連同我的心情有些像是變幻的夢。“昨夜很安靜,我送湘兩首詞,一首前天寫的,一首昨天寫的。湘捧着讀,我站在旁邊靠着桌子,湘說“不錯哦!”,我說醬紫很像周杰倫和方文山,湘說就是這種感覺。”會心的一笑,友誼多好!沒有愛情的自私、嬌作和猜忌,只有坦誠,鼓勵與知心。“湘說的沒錯,我們必須考上大學,這是內定好了的。而此刻呢?我在做什麼?還在被情緒左右着。”
過去的傷簡單的兩筆,我描繪不出完整的結局,擱置的故事隨着時間人走人散告了一段落。只是仍然存有念想,繼續生活,依舊憂傷,依舊彷徨,而這種憂傷不是不堅強,這種彷徨也不是沒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