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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中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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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好時節。五一開始我們的周日旅遊就行動起來。北鎮我們的大本營,幾年來數不清個山頭被我們佔領過,回歸自然成為大家休閑時的最愛。

  今年出行目的似乎變的簡單,不再像以往只奔着那頓農家菜。走到哪裡都是千篇一律的小雞加笨蛋,大蔥大醬卷干豆腐,終有一天吃膩了胃口。大自然美麗景色卻是永遠不會讓我們感到厭倦,那藍藍的白雲天,濃濃的綠樹林,就是指引我們快樂前行的召喚。

  出遊的路線信馬由韁。去年攀登小靈山時一路引導迷路的我們順流而下,同時也為我解決了水荒的那條清涼涼的小溪一直在腦海里流淌。於是鼓動大家再去逆流尋找。但天公不作美,進入北鎮地段飄起了雨絲,星星點點消融着我的夢想。猶豫之間車輪駛離北鎮,行進在風景旖旎蜿蜒的盤山道上,翻過一道似曾相識的山粱,不覺前方已是錦州義縣地界,這道山粱頗像岫岩與丹東交界處的地貌。

  義縣是個偏貧的地方,莊戶人家稀稀散散坐落在道路兩旁。路邊山民的穿着似乎更像電影中的懷舊片段,臉上卻是難見的純樸和厚道。這裡雖然閉塞,卻有着著名的道教聖地,名字是我後來弄明白的,因廟內供奉的關公不同尋常,所以叫老爺廟,山也因廟而命名———老爺嶺。還有着美麗的傳說,且慢慢道來。而一邊探詢古迹,一邊強身健體,實乃出遊的兩全其美。

  買了門票後車子一下被放行到半山腰。儘管此時太陽露出金燦燦的光芒,在密林之中它的威力卻不再那麼強大,倒像拍攝用的閃光燈一樣,一路忠實地跟着我,讓我這個攝影業餘愛好者任由收付鏡頭之內。它在高高的樹梢間發射的光輝,映照在碧綠的葉子上時的那種曼妙,只有身臨其境才會陶醉迷戀其間,這也正是每次登山時我喜歡找尋的意境。

  一陣急行軍似的歡跑,穿越在一片密密的叢林。林子里植物種類繁多,是登過的山中最為豐富茂盛的森林。有高大挺拔的菠蘿葉樹,漫山遍野的紅葉樹,還有許多可愛可親的結着果實的櫻桃樹,更有隨處可遇的杏樹,這大大滿足了我的青杏情結。小時候每到這個時節,總是喜歡伸出長長的脖子往那些栽有杏樹的人家院子里張望,如果有幸能夠吃到幾顆,這一年就似乎有了什麼慰藉。

  此時的青杏剛剛長到拇指甲大小,殼子還沒有發硬變黃。可以吃到裡面冒着清水的白仁,那種外酸,中澀,里甜又夾雜些許苦的味道正是我小時候記憶中的滋味,也應和着我對人生的一種感觸。這麼多年來,只有這樣一種味道是恆久未變的。

  忽然想起蘇軾的蝶戀花,隨興篡改:“吃喝沒帶不愁了,青杏解渴還頂飽,山雞飛來,綠影追我跑。。。。。”

  緩步走在一段大概古時修行人士修造的石階,頭頂的樹蔭不知何時漸漸退卻,露出碧藍的天空,回頭眺望來時的路,淹沒在濃濃的碧綠之中不見了蹤跡。

  一塊巨大的裸露着風化岩層的石牆橫卧在一片廟宇下方。寶姐姐興奮地走上前去,煞有其事講解它的地質構造,於是大家興趣盎然地在此練習攝影互相拍照,同時也解除了半路旅途的勞頓。

  繞過這塊巨石拾級而上,前方出現幾座盤山而建的廟宇。第一道便是關公挎刀出巡,從前見到的關公是站立的門神形象,而這裡的關公橫刀跨馬,威風凜凜,看樣子是要出征。傳說當年薛仁貴在這一帶作戰,唐王兵敗之際,魏徵在此山門智扮關公,嚇退了高麗兵,於是這裡就得名為老爺嶺。

  第二道財神廟后不再修有石階。只有山體自然形成的凹槽通向頂部那平坦巨石上的廟宇。一座全真的廟宇出現在眼前,那些曾經也很精彩的雕梁畫柱年久失修,院內早已不再有修行的道士居住,遊客也異常地稀少,但卻是難尋的古樸肅穆。站在漆色班駁的窗楞下向里張望,一種幽幽的古風撲面而來。院子里兩側的屋頂上,長着密密層層的毛毛狗草,一歲一枯榮,在初夏的涼風裡展示去歲的風姿,彷彿在向我陳述這裡七百年的歷史過往。

  山裡的天氣孩子的臉。沒待我仔細數清那棵千年藥王樹長着幾多枝幹,碩大的雨點就砸在頭頂。此時聽到遠處老公“開飯啦”的呼聲,才提震了精神,幾乎有些連跑帶爬地奔到一塊大石下。

  這塊天然石屏是我們此時急需的,不但為我們遮擋了風雨,而且還提供着擺放食物的平台。大家欣喜若狂,既躲避了風雨,又解除飢餓、品享美味帶來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徒手操起雞爪雞翅,一陣風捲殘雲。那隻一路上被老公覬覦不止的溝幫子燒雞瞬間不見了影子,只剩下一堆雞骨,留給不遠處嘎嘎鳴叫的山雞當做美餐分享。

  走了近三小時的山路,最令我興奮的是到達高點時看到的景色。在次高端處,筋疲力竭的我已不肯再向上攀登一步,以為山下的美景已盡收眼底,上面只是一塊大石頭,不會有什麼好看的。但經不住寶姐老公的不斷呼喊,望着他在崖上探出的興奮而又有些緊張的臉孔,就知道那上面一定是無限風光在險峰。

  當我最後一個爬上來,眼前的景色令我驚愕不已。尤其雙手離開石階,身體剛剛直立那一刻看到的角度最為壯美。山中的景色往往是這樣,走幾步上個高度所見的山勢就會大有不同,即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

  一塊偌大的白亮的石崖立於後面的群山之顛,給人以連峰接地不盈尺的錯覺。那廣袤的半濃半淡的綠意托映着的,一個相對狹小又高遠的方圓內,三人或卧或坐,或立,都像是在美麗的油畫裡面,而背景只是一塊生機岸然,綠油油、厚實實群山墊襯的地毯。

  寶姐老公悠閑地躺在最險端的一個人型的石窩裡,擺着卧佛般的造型;老公則不那麼塌實地側身端坐在光禿禿的崖角,手臂還故意懸放在崖邊……。

  不知是驚呆了還是陶醉的,我半晌沒有前行一步,就那樣獃獃地望着他們。而他們不顧烈日的暴晒,怡然自得的場景將會長久定格於腦際,驅趕回歸鬧市時的煩悶、躁動和倦意,那厚厚的綠色地毯般的群山,也將會美美地枕在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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