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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甜苦辣的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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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酸甜苦辣的回味

  60周年是一個甲子輪迴。感嘆逝者如斯,驀然回首,我已經過了不惑之年,已接近退休的年齡。我作為軍墾的第二代,見證了塔里木屯墾戍邊的風風雨雨,曾經的青春年華已漸行漸遠,父親離開我們五年了。回想那兒時永生難忘的酸甜苦辣,不由感慨萬千:感謝所得和已逝,感恩理解和信任,永不放棄的是責任,永遠珍惜的是選擇。

  酸

  我不會忘記上世紀1972年的春天,父親從湖南老家探親回來,帶了幾塊臘肉,那臘肉黃亮黃亮的,冒着油,透着香味,我們吵着要吃。父親拿了一塊放在砧板上,剛切下一片,弟弟迫不及待地拿起肉就吃,那可是生肉啊!母親沒有制止,我看見她掉淚了……在那個年代里,不要說“三月不知肉味”了,一年也難得見到肉啊!

  甜

  我不會忘記,1973年10月,我們家擁有了第一輛自行車,全家人非常高興。從此,只要星期天休息,我們一家五口坐一輛“永久”牌的自行車逛阿拉爾,成為連隊的一道靚麗風景線,令人羨慕不已,我和姐姐兩人擠在前面的大杠上,母親抱着弟弟坐在後座上,父親騎着,全家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當時的感覺超過了現在坐小轎車的幸福感。

  我不會忘記,父親在塔里木河灘的一個坑窪里捉到的野魚,我們全家用獨輪車、筐子,運到連隊,使連隊家家都吃到父親捉到的野魚。在父親的身上,我們姐弟三人學到了“分享快樂”的意義。

  苦

  我不會忘記那難以下咽的憶苦飯,那打着補丁的衣褲,常常是我揀姐姐穿過的衣褲,弟弟在揀着我的穿,母親常常把我和姐姐穿過的女式褲子前面開個洞給弟弟穿。弟弟穿着經過母親改過的褲子總是有些躲閃,很不自信,每次都不敢 在人多的時候上廁所,現在想想真是貧窮傷害了一個少年的自尊心。

  辣

  我不會忘記,第一次去偷瓜的情景。“偷”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清廉志士不飲盜泉之水”嘛。記得那年夏天的一個下午,姐姐帶我們去打柳條,編籃子,忙了一下午真是又渴又累,連隊的瓜地就在不遠處,看瓜的人在地的那頭,而看瓜地的兩條兇猛無比的狗似乎因為太熱,躲在狗窩裡不肯出來。我們一方面好奇,像探險一樣,另一方面看到沒人也沒狗,行動起來不成問題。於是我們從水渠趟過去,水不大,流動着的。我們仨像《地雷戰》里的戰士,弟弟當前線戰士,下地偷瓜,我居中當二傳手,把弟弟偷來的瓜順水傳給殿後的姐姐。偷了兩個大西瓜,姐姐說“快跑”我和弟弟像兔子一樣,從水裡跳出來,飛快地跑向遠處的紅柳窩裡。看瓜的人並沒有追來,我們還以為他沒看見我們呢,就得意地吃瓜。瓜的滋味我早已忘了,但第一次”做賊”的情景,我現在每每想起,都不禁啞然失笑!其實看瓜人是把我們三個認出來的----幾天後父親問過我這件事。

  如今我們農一師阿拉爾早已變了樣,十二團的成長伴着我的成長,這些難忘的人生經歷,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腦海里。(陳文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