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草兒青青的散文《恰似回憶》,心裡莫名的惆悵。細細品讀草兒的文字 : 好些人,好些事,總是在行走中,不經意地失去記憶中的種種深刻,彼時的如影隨形總會隨着時光的流逝而變得風輕雲淡,逐漸消散在記憶的角落裡。直至某個瞬間猝不及防地與老時光的美好相遇,潛藏的印象一下子被喚醒,零散的記憶迅速聚攏,完整而清晰的往事便在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來……
我說不清楚在那個年少輕狂的年代,我和潔兒是什麼關係…她坐我前位,調皮的我總是無故地欺負潔兒。記得一次自習課上,我拽着她的頭髮正樂着,她突然用力回手,打得我好疼,當我正準備起身報復時,她轉過身抹着眼淚哭着說:虧我們一個村的,你還是哥,欺負我,我給我媽說。 我一下愣住了,些許尷尬,些許慚愧……
從那次開始,我的角色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也是從那次起,我便以哥的身份與潔兒友好的相處着 ……
潔兒是個非常懂事的女孩,雖說我是哥,她卻像姐姐一樣關心照顧着我。愉快的時光短暫而又深刻……
那年元宵節 ,我在潔兒家玩,她去離家不遠的小賣部買東西,卻是哭着回來的,我怎麼問她也不肯告訴我,我束手無策,陪着她一起哭泣。鄰家的嬸嬸聞聲趕來,我才算明白其中的原因。記不清我是步行十幾里路到潔兒的外婆家,見到她父母就大哭起來……,我不知道潔兒住進了醫院,直到第三天下午我才在醫院見到了她……臨別時她把我送到了大門口,彼此沒有語言,淚已滿面……
四月的月光微暗,我約潔兒在村口那棵楊樹下見面。當我們四目相視,默默無語許久時,我便掏出香煙點燃,不會抽煙的我被嗆得難受,潔兒沒有理我,儘管難受,我仍一根接着一根使勁地抽。兩個小時的時間,我抽了整整兩包香煙,那天晚上,潔兒只說了一句話:看你多難受啊,別抽了……
炙熱的溫度燒不掉一輩子的虛妄與積雪,誰說的,與人為善,有人為伴,便是永遠。原來,溫暖的心,無需喧嘩,默默里珍藏着人生的喜怒哀樂,將一些過往沉澱成流年的逝水沉香。
不知不覺中,我悄悄地喜歡上了潔兒。誰說少年不知愛滋味,我已日不見人心憔悴。說不清為什麼,看到潔兒和男生在一起,我就會對她暴跳如雷……,無端的猜疑和質問,也許已深深地傷害了她。我和潔兒的頻繁交往,成了閑口舌談,流言非語。一天中午,潔兒的母親宴待了我。飯後,她的母親既鄭重又隨和地對我說:理啊,最近的流言非語想必你也聽到些,我和你叔叔也因此事發生了爭執,你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你長潔兒兩歲,雖說你倆都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但畢竟還小,眼下學習是關鍵,我是從這個年齡過來的人,不管別人怎麼說,你咱倆在一起玩耍,我不反對,男生女生怎麼就不能在一起玩耍?該做什 么,不該做什麼,我想理你應該知道。理,我相信你 。至於你和潔兒長大以後會怎麼樣,我抱以最大的希望……。
這次 簡單而直接的談話,讓我終生難忘。我原以為會被狠狠地臭罵一頓后拒之門外,卻沒有想到得到了潔兒母親的諒解和特殊的人格尊重。我感謝這母愛般的告誡和尊重。也成就了我 特有的精神財富。
是啊,走的路多,知道每一條路上都有坎坷;見過的人多,知道隨緣最好。不是情不濃,而是再濃也經不住歲月;不是心不熱,而是再熱也抵不住流年。
文:遙雪兒 草兒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