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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江畔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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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走江畔景觀

  都說金華是一座古老而青春的城市,眾多名勝古迹令人流連忘返,滿目高樓大道面貌一新。其實,要是留心觀察,還有一種景觀也頗為引人入勝。那就是每天傍晚,婺江南岸十里江堤景觀帶中來來往往行走的人流。

  傍晚時分,彩霞舞飛鳥,晚風飄衣袂,在這十里江堤景觀帶中,人們的腳步放鬆而隨意。小夥子姑娘的步履最為輕快;上了年紀的大多信步而前;懷抱寵犬的婦人和手牽藏獒的壯漢不快不慢;輪椅上的老翁不時駐足環顧四周;而腳踩滑輪的孩童則如流星穿越於其間……我曾注目數計百米路段之行人,居然多達五六十個!

  行走是為了健身。如今行走成了金華市民生活的一個組成部分,春夏秋冬四季不斷變更,不變的是這一道行走的風景線。

  我隨人們一步步向前走去,一個個景點便向我們走來……

  婺江,在雙江口伸開雙臂接納了義烏江和武義江,又孕育了金華這座浙中歷史名城,從而含情脈脈向西流去直至“水通南國三千里”,其風采是何等大氣包容而又親切動人。

  婺江激活了這一方熱土的生機,其兩岸的景觀也便目不暇接。且不說北岸婺州公園、八詠公園和清風公園接二連三,就是南岸自河盤橋至李漁橋這十里江堤風光就精彩紛呈。一座座跨江大橋牽手南北市區。婺江橋、河盤橋、雙龍橋、下官橋-金虹橋、通濟橋、宏濟橋、金婺橋、李漁橋……可謂各有各的英姿和氣派。

  近年擴建的河盤橋與通濟橋這幾千米江堤,更是美不勝收。自下而上細看,混泥土巨石基礎深扎水底,水面之上是石欄石板錯層走廊和亭台,高居於上層的則是瀝青鋪就的快速通道。各層次各板塊之間綠樹鮮花草坪繁茂,河盤橋頭和通濟橋東還有文化廣場和櫻花公園……

  遙望三江口綠洲新建的中國婺劇院像蝴蝶展翅翩翩,而施光南音樂廣場則餘音不絕如縷。對岸展示八詠樓、明月樓、天寧寺、府城隍、侍王府等等歷經千百個春秋的古意,以及沈約、李清照和邵飄萍諸多名人生前的風采,只是此時全都隱身於濃密的綠林和高聳的樓群;唯有通濟橋東半島上那黃賓虹公園清風樓和櫻花公園盡頭那艾青的陵園,還能一見其輪廓。河盤橋頭文化廣場地面的古代金華府治石刻圖標誌這一方鄉土之深厚;十二生肖石雕像讓人們認知自己的屬相離不開天乾和地支。江中島嶼五百灘傳來推土機轟隆聲陣陣,宣告推陳出新前景必將更絢麗。

  最讓我流連的是長廊石壁上所雕刻的八婺非物質文化遺產之圖案和文字。這些石雕圖文質樸蒼勁猶如一部卷帙浩繁的千古史籍。早自晉代、南梁、隋唐、宋元,直至明清,接連不斷;人物、建築、工藝、特產、醫學、宗教、藝術、學派、著作,琳琅滿目……

  一個個景點向我們走來,也便常常讓我們走進了璀璨的地方歷史文化。

  這是平民黃初平在赤松山牧羊得道成仙的神話故事;這是太守沈約在其所建的高樓上一詠再詠竟至於八詠的情景;這是詩人張志和在舟中且行且吟《漁歌子》;這是呂東萊在麗澤書院誨人不倦傳播其婺學;這是女詞人李清照感嘆雙溪蚱蜢舟載不動她的許多愁;這是婺學傳承名家北山四先生;這是一代醫宗朱丹溪;這是戲劇大師李笠翁……他們走過生,走過死,終於走進了永恆,成為八婺文化之靈魂。

  在“麗澤書院”前我不能不虔誠而敬畏。我的先祖王崇炳曾為麗正書院首任院長,而麗正書院的前身就是麗澤書院。故而此書院距離我輩也便不再湮遠。呂東萊先生年紀輕輕就創立了婺學——金華學派。金華學派不僅接納了朱熹、陸九淵的性命之學,更重要的是還兼融了葉適、陳亮的功利之學,促使理學得以“經世致用”。在當時,金華學派的包容性和開放性可謂難能可貴,理所當然成了浙東學派重要的一支。金華學派的理念也便綿延於一代代八婺子孫的血脈而走向永遠。有人問:如今婺商的崛起,追溯其歷史文脈淵源究竟何在?我以為,答案顯而易見,就在於婺學中的精粹——功利之學。這就是根植於當今五百萬八婺百姓骨子裡的傳統人文精神之基因。

  我隨人們一步步向前走着,只因八婺風情盡在行走中,也便不覺暮色已濃重,華燈正燦爛。一切都得歸功於金華市區正在實施的三江六岸景觀帶優化提升工程。有道是:生活的精髓部分是文化,文化的精髓部分是遺產。讓歷史文化遺產走出高閣文本,走進百姓尋常日子,讓尋常日子走在現實與歷史之中,這日子就既有長度,又有高度、廣度和深度。所謂行走的美學,也許就是這樣的一種景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