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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巴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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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巴西!

  草原的陽光永遠都是那樣的純凈透亮,即使午後直稜稜打在皮膚上火辣辣的痛,若是放在平時肯定是吃不消的,而此時我感到暢快、很爽,儘管身上忘了抹隔離霜,但是管他的,這樣的陽光不是隨時可以享受得到的,犧牲犧牲又怕啥子!豪情空前的滿懷。 就是在這樣的朗朗天空下我們駕車離開了個性十足、魅力四射的熱爾大草原前往另外一個心馳的地方——巴西。此巴西當然非彼巴西,和南美洲無關,更與足球一點邊兒都不沾,沒錯,它是紅軍長征路上一個重要會議的召開地,這次會議中央研究了紅軍北上還是南下的問題,方向性的問題事關革命成敗歷來舉足輕重,北上或是南下孰是孰非毋庸置疑歷史已經有了正確答案,而此時為了到達下個目的地我們必須往東走。一路向東奔去在距若爾蓋縣城約20公里的一處岔路口抬頭便看見公路上方懸挂的指示牌:“巴西會議遺址”,牌子很大,字也不小,加之字的下面配有十分醒目的箭頭明示方向,路過此處,不想看見都難。同伴說:“牌那麼顯眼,路也好走,去的人肯定不少”,言語之間夾雜一絲畏難情緒,這廝好靜不喜熱鬧,可以理解,但我無意遷就,一直心之嚮往,但凡遺址,我都樂於瞻仰,神秘對我永遠不乏吸引力!再說了天遠地遠跑一趟怎麼可以半途而廢呢。

  方向盤一打,車立馬拐進通往巴西的坦途,心情實在舒暢,願望就要實現了嘛!回頭望去,美麗的若爾蓋草原已置身後-----也是光顧興奮了,沒注意四周正悄悄的移景別樣,不過就是短短的十來分鐘,咦,剛剛還是片片青青草地此時已是崇崇疊疊峻岭,陽光已不在耀目灼人,風更是涼爽了許多,而路也是越來越窄,林是越來越密,汽車在叢林中穿越速度漸緩了下來,遠處隱約有黑白相間的東西緩緩相向移動,靠近些才辨清,樂呵,黑的是牛白的是羊密密麻麻塞滿了道路水泄不通,只好熄火讓行,哈哈這會兒咱們和這些動物就隔着一層鋼板的距離,若想蒿一把社會主義的羊毛還真是容易得很-------快看!順着同伴驚訝的眼神望去,發現了這群動物的主人,哇---哇!嘴裡含着一連串的哇但沒敢喊出聲來,因為那人已近車旁,正因如此也方便看得更清,原來這放羊館是個年輕後生,一身藏式裝扮,高大挺拔,眉清目秀,舉手投足,瀟瀟洒灑,實在是養眼得很!康巴漢子本來不醜,但這麼標誌這麼俊美的也是不多見的-------稍後,同伴對我慷慨甩出去的一番酸詞作了如此精闢的評論:配!又問:為什麼不說帥呢?“陳腔濫調,帥既不帥,真正貨真價實的萬萬不可用之”!呵呵,讚美,毋須言過其實!

  大概是我們的熱情過了頭,轉瞬之間,老天那張臉就變了顏色,狂風、烏雲一併擺了上來,旋即,冰涼的雨水劈頭蓋臉一陣狂澆,車頂上叮叮噹噹-----不好,是冰雹!就着車燈的光線定睛一看果然沒錯,無數個一般大小晶瑩剔透的水晶彈子伴隨着雨水在路面上下跳躍韻律十足,好傢夥長這麼老大,還是頭回見着這般美麗的冰雹光怪陸離得讓你目瞪口呆且持續時間之長,半個多小時后當我們抵達巴西時,它居然沒有停息的意思------

  車就依着那著名的遺址旁停泊,透過雨簾隱隱約約可見土紅色的殘垣斷壁,下車還是不下車?一翻激烈的思想鬥爭,最終還是沒聽進勸阻、不顧安危、不怕雨打風吹支了把管不到啥用的傘沖了出去------這個始建於康熙十八年原名叫班佑寺的遺址無比遺憾的是如今只僅存了幾面斷牆,看起來十分殘破顯得荒蕪蒼涼,而此時在狂風暴雨中更顯搖搖欲墜,我真的好擔心它會隨時垮塌、永遠消失,為什麼這麼重要的文物未見施加任何保護?好生納悶。巴西會議遺址原是個寺廟,早年被紅衛兵視為“封資修”因而未能倖免摧殘加之經年失修落成這般模樣實在讓人惋惜。再一次四處仔細打量后我驚訝發現這遺址座落的地方原來好美,它四面崇山峻岭,一條靜靜的河流依鄉淌過,也許是因為天氣的緣故,遺址周圍乃至整個巴西鄉除我們而外未見着個人影十分靜謐,尤值一提的是,遺址的正前方視野遼闊,在一片蔥檂之中若隱若現一排排錯落有致的紅瓦白牆,這些堪與都市洋房媲美的建築群其實是巴西的普通民居,太不可思議了,在這深山老林里居民的生活原是如此的有水準,我想那些當年在這裡開會的老革命若是見了今天的巴西定會感到無限慰籍--------雨還在不停的下,這才發覺渾身上下幾乎濕透,冷的我再也不敢在雨中久留,趕忙縮進車箱,同伴嘴裡唧唧歪歪,大概在責怪我不聽招呼弄得像個落湯雞樣子狼狽-------我懶得答理一聲令下:打道回府!一溜煙汽車就下了個土坡,慢着!似有些留念的眼光又停留在了一處建設工地上(這個工地準確的位置應該就在遺址的下方),仔細一瞧那半成品的建築不大俱現代風格,到是有點古建築的味道,是不是廟宇?“不像”,同伴說,再一看,不淘神的就找到了答案,原來那東西的外立面掛有橫幅,雖然有點距離並且在風雨中紅布不停翻卷,卻也能依稀可辨,上書:巴西會議遺址-----哦,原來如此,是個正在施工的複製品!

  反程的路上,雨終於停了,天空又展明媚,我問同伴:“車都不下,啥都沒有看清,不感遺憾么”?“有點點”;“還想來么”?“幹嘛”?我笑:“你說幹嘛,瞻仰遺址”!“拉到吧,對於贗品我沒多少興趣得”,一聽此話知道他指的是方才見着的複製品。“贗品咋了?不缺胳膊不缺腿總還四肢健全”我爭辯說,“你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我到寧願看那殘牆”;“為啥”?“畢竟是真跡”-------想想也是。前兩天剛好看了個電視節目,是CDTV效仿CCTV搞的鑒寶節目,有人拿來一物件,據自己介紹東西很有些年生了,稀有、成色尚好得來也不容易因此篤定這東西是個古董價值不菲,鑒寶專家賣了個關子給他,說這東西假如真品,會值個天文數字,聽專家如此這麼一說,此人立馬滿臉菊花綻放,不過,他還是高興太早了,不一會功夫,節目進入高潮階段——宣布鑒寶結果,專家稱這物件十足就是個現代製作的贗品,一文不值!這人先是一楞,隨即手臂高高舉起,一聲脆響,瞬間那東西四分五裂,當場慘遭不幸!正當觀眾愕然之時,那個擁有三寸不爛之舌的主持人劈劈啪啪掌聲響起並且分外賣力,然後又勝為讚許的說:好啊好啊,對待贗品假貨之類我們就是要有這樣的覺悟------

  複製巴西會議遺址我想肯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真跡固然殘破確也不應棄之,顧此大可不必失彼嘛,再說歲月的光鮮和滄桑其實從來就不曾分離過,回望不一定非要看最耀眼的那一刻!

  (特別說明:因雨大天色太暗無法拍照,本文圖片來源網絡,在此謝謝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