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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節——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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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暖的風徐徐飄來,告訴我又是一年插秧好時節。每當此時,我便想起父親,想起父親面朝黃土背朝天艱難栽秧的那個年代。童年的故鄉充滿了艱苦與疲憊。每年麥口稻市,勤勞的父親像牛一樣起早摸黑,收完了麥子就忙着插秧,雨淋日晒艱辛勞作,只為讓他的孩子們能更好的活着。

  今天的故鄉,已不見草房土牆,泥濘小道,看不到男人們在村頭打牌聊天,也聽不見小河邊女人棒槌搗衣的聲音,鄰家的姐姐哥哥早已走出貧窮的村莊去外地的城市打拚。歷經風雨的老屋、土牆寫進了歷史,如今故鄉僅存的一條老街也即將拆遷,童年的記憶在歲月的斑駁中漸漸模糊,讓你再也號摸不着他的脈絡。

  早已習慣城裡生活的我,卻喜歡回老家看看父親住的老屋。聽着老人家說古論今,嘗著兒時喜愛的小菜.看着慈父蒼老的面容, 竟越見越憂傷。 我在一望無垠的水稻田邊茫然前行,心中浮現莫名的思緒與回想;慈母操勞間留下的白髮,父親送我時站在村口的遙望。隨着一陣微風,几絲細雨,都飄散遠去。

  在我童年的記憶里父親很嚴肅,小時候每一次聽到父親的呵斥聲我都會驚恐着睜大眼睛,也會逃命般躲到姥姥家不敢回家。那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父親對我總是嚴厲苛刻,而每一次看到他目光柔和的撩撥着弟弟談笑風生,我心底總有種無聲的不快。父親看弟弟是年老得子,甚是偏愛。總之記憶中我最不願意就是回家面對父親那張沒有笑容的臉,因為想要逃避,後來我才會想到考入淮陰體校,想着盡量不回那個對我來說的灰色家園。

  時隔多年,雖知道那時父親也許有他的理由,也知道現在兒女理當孝順,可是說實話我和父親卻真的很難有心靈上的觸及,每一次回家最多只是拋下一二包的東西,再給一點錢,然後就會竭力找出理由,離開那個我不以為溫馨的港灣。其實那時候,每一次父親看着我離去的背影兒,總會默默地送出好遠,據此我的心情油然而生許多愧疚與悲涼。

  父親節前夜,我的心裡陡然升起一種對父親的想念。夜,我輾轉無眠。父親困在盧集街一輩子,沒有干大事,也沒有當大官,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農民。父親沒有給我什麼財富,但卻教會我做人的諸多道理,父親的一生很值得我尊敬。他吃了一輩子的苦,養大了四個子女。 家,是我們每個人溫暖的歸所,是心靈最深處呼喚的地方。當我們慢慢走向成熟離開父母、離開家也成了一種需要,眷戀便成了一種理所當然。親情,在每個人內心都是熾熱的。雖然有時看上去表面淡淡,但那是為了隱示內心的深情。有時,一個淺淺的微笑,也是負載了心中最大的溫暖與自豪,相信那份永世的眷戀、真切的愛會伴我們一直走到最後。

  而今,我已步入不惑之年,好想再次牽着父親那雙粗大滄桑的手同行,想再次聆聽父親呵斥與教誨,想再次領着弟弟走過泥濘的鄉村小道去捉麻雀。想讓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會因歲月的洗刷而褪色,想由衷地表示出我內心對兒時家園的深深不舍與永恆眷戀。 回首看着那些遠去的流年深感心痛,多麼美好的年華,居然被我的碌碌無為糟蹋的傷痕纍纍。現在我的人生的觀念也不同於從前,已不是浮糙激進的脾味,只想靜靜地過實實在在的生活。

  我在無垠的田野就這樣走走想想,已消磨了大半天時間。面對着來來往往街坊鄰居、面對佝身低頭插秧的鄉親,我想,還是早一點回去陪着老父親嘮嘮吧!

  2014年6月15日夜 春天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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