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湖，小家之碧玉，吾愚，窺不見其美。
心嚮往之，今於眼底，忽覺華夢驟裂，轟塌之下無一物。立於其前，景依是前景，如昨兮無異，唯去之短也。乘車路過三百回，不若親身歷一遭。夢中所想皆違背，吾心甚寒不怨景。吾不怨景，以吾為愚，殊不知其怨自生也。
景非人，不若人，難阿諛，如琢如磨尚不知喜惡。冬之景，非其不美也。入目荒蕪，謂之無心，誠非也。佳友於旁，其景廢，無生之氣，仿美人之遲暮，不若回光之返照。吾嘆其至斯，哀其至斯，遽不忍見。吾心無景，不痴纏，不怨懟，不詬病；吾心有景，故曰：不見其美，吾之過也。
后取道往西湖，同是冬日，景不歇。吾愉，路遠不知頹也，疲態皆消，笑語歡聲。歡喜不知時易過，及上車，不舍之意甚。車過湘湖，吾見之，憐兮？非也。吾之本心未改，景亦未變，頹頹然無生者相，喘乎乎但見日薄西山。
景，無咎於吾，愧之己身。
冬寒景疲遊人廢，碧玉作姿卻無心。
吾心之系如初時，何曾窺得真面目？
還如此時已真知，頹態老相皆虛妄。
身已隨風飛天去，徒留衣裳作湖光。
14.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