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工作變動、居住地遷移和生活中的其他什麼原因,有不少朋友好久不見了,有些朋友因為好久不見,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歲月的變換,漸漸成為陌生人,不再聯繫,不再相見。但也有一些朋友,即使好久不見,即使一生不再相見,我也在心裡念着他,永遠不會成為陌生人,比如陳鴻兵,就是那個躲在北京、躲在中央電視台的大樓里,經營他那個叫《對話》節目的傢伙,雖然好多年不回太原和我相聚了,我卻怎麼也忘不了他。我覺得和他的友情在我的心裡深深扎了根,這一輩子無法忘卻。
1988年夏天,我參加工作的第二年,有幸從太行山區的一個小縣城借調到省城太原從事《山西教育報》副刊編輯工作,然後就認識了陳鴻兵。當時鴻兵剛從廈門大學中文系畢業分配到《山西教育報》不久,他是副刊的負責人,我應該是他的“兵”,但我真的沒有給他當兵的感覺,因為我到報社工作不到一個月,短短的一個月內,竟然和他成為那種比朋友還高那麼一個層次的“死黨”。我們倆住一間宿舍,上下班形影不離,就連中午吃飯都要一起去食堂,有時誰想偷懶一下睡個懶覺,另一個不用吩咐,一定會編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理直氣壯為其請假,真要在街上遇見什麼人敢挑釁我們其中之一,那個什麼人一定會面對兩雙拳頭和四條“飛毛腿”,幸好那個什麼人沒有出現。至於工作,我倆“死心塌地”要把副刊辦好辦出特色,為此一起去採訪,一起去約稿,一起寫稿到深夜,一起加班加點編稿,當然也會因為某一稿件某篇文章某一段落某一句話某個觀點爭吵的面紅耳赤,但爭吵過後又親如兄弟。剛才說到約稿,一般都是他三番五次、不厭其煩和那些所謂的專家、學者、作家聯繫,因為我誰都不認識,等他聯繫好了,就一起去找人家,有一次我們一起去拜訪一位當年在省里很紅的作家,上午10點多敲開人家的門,人家是穿着睡衣給我們開的門,見我們是兩毛頭小子,太嫩,馬上就是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弄的我們很尷尬,當時我就想,你跩什麼呀,我和鴻兵寫出來的東西也不比你差啊。
當年,鴻兵是那種才華和帥氣完美地集於一身的男孩子,對女孩子特別具有殺傷力,我們編輯部的第一美女苗晴萍實在難以抗拒他的魅力,不得不成為他的女朋友,並最終嫁給他,如今,他倆的女兒應該十七、八歲了吧,雖然我沒見過他倆的寶貝女兒,但我相信一定很漂亮。說到苗晴萍,這丫頭當年和我們在一個房間辦公,她和鴻兵熱戀的時侯,也難免鬧點小彆扭,有一次,是個下午,鴻兵出去辦事還沒回來,這丫頭突然神經兮兮要請我晚上看電影,我正不知所措時,她補充了一句“叫上陳鴻兵”,我馬上就明白過來:這小倆口一定是鬧什麼彆扭了,想讓我做融合劑。晚上,我喊上鴻兵去看電影,丫頭早就在電影院門口等侯了,我當然不會當電燈泡,於是,他倆去看那部我實在想不起什麼名的纏纏綿綿的愛情片,電影里的男女在他們的眼裡纏纏綿綿,他倆在電影院昏暗的燈光下重複電影里的纏纏綿綿,而我則在電影院旁邊的小錄像廳里看《加里森敢死隊》,感受二戰的戰火紛飛。
我是1989年3月離開《山西教育報》的,我離開不久,鴻兵就調到山西電視台工作,這小子做什麼都能做好,我記得他在山西台搞一經濟節目,在很短的時間內,成為山西台的一大品牌。他只在山西台呆了不到兩年,就去了中央電視台,這一去都二十來年了。這二十來年中,我們只見過三次面,第一次是他剛去中央電視台的那年,回太原過春節,小聚了一次,第二次是我請他回太原拍了一專題新聞,在一起工作了三天,第三次是我去北京,一起吃過一次中午飯。現在想起來,我們第三次也就是這二十來年中最近的一次見面,也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了,真的是好久不見了。
這些年,我雖然看中央電視台的《對話》節目不多,但也看過幾期,我看《對話》,其實是看陳鴻兵的,因為從《對話》里,可以知道鴻兵在做什麼,做的怎麼樣。前幾天,偶然在網上發現他2001年寫的一篇關於《對話》的文章《談話節目的內部運行管理----從對話欄目說起》,字裡行間感受到他在《對話》這檔欄目中傾注的心血。這二十來年,他把自己的全部都給了《對話》,看到《對話》成為中央電視台的王牌欄目,成為觀眾最喜愛的節目,看到《對話》越辦越好,我真的替鴻兵高興,也真的為自己有這樣的朋友驕傲和自豪。
鴻兵,好久不見,我們真的該聚一聚了。十多年不見,不知你胖了還是瘦了,還有你家那一大一小兩丫頭,我都想看看她們。我是胖了,如果你還是當年那樣“苗條”,那咱倆站在一起可不“標配”了,我的肚子可以給阿根廷的梅西當球踢了(反正不給中國隊踢,中國隊的隊員都沒腳)。如果有一天,你在北京的某個角落或在中央電視台的樓里,看見一位似曾相識,面容和我相似,但滿身臭肉的男人,你一定要積極主動和他打招呼,那男人很可能就是我,如果真的是我,我請客,你買單,如果不是我,你請客,你買單。如果你有機會回太原,那一定是我請客了,咱倆一起吃吃山西的過油肉、大燴菜、刀削麵,保證不用你買單,咱讓苗晴萍買單
好久不見(歲月無痕之八) 標籤:歲月神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