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其貌不揚,我貧窮如斯,只有由於才識我唯一的“財富”,只要她回來,我想我願意與她長相廝守……
坐在風雨飄搖的窗前,黑黑的天空已如墨染。月亮落了,星星也落了,只是心海之深處,有一點火花在躍動。愛是這樣難,也是這樣苦。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來到傷心處。我知道她的心底苦,可惜無人訴說,而自己又是這樣的無能。面對這一切,再沒有往昔的神采,整日如霜打的茄子,蔫蔫的毫無精神。美好的所有在那天晚上已經結束了,剩下的痛悔和夢魔似的東西才剛剛開始,似乎有這種預感,在今後的日子裡,它必將伴隨我所有的晝夜。我無法走出這一片陰影,心底唯有的一點火花,在我人生的漫漫長夜,還能亮多久?
她二十歲,正是如花似玉青春欲滴也是人生最完美最關鍵的年齡,她把自己送給了那個男人,送給了那個三十多歲近四十歲的男人。那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啊!那是一個社會上徹底的“混混”,除了有一個老母親以外什麼都沒有(他的母親靠他的異父同母的兄弟養着)。沒有家,沒有可棲身的房子,沒有工作,也沒有錢,靠租的一間民房棲身。房子的租金每月五十元,也是在拖了半個多月後,房東說了不少有傷自尊的話以後交的,房子里除了一張床外什麼都沒有,蚊帳是向房東借的。甚至連洗臉擦身的盆子也沒有,洗涮的時候,就到自來水的水龍頭下去。這個男人雄道就是她自己所說的她的那個“老公”,這個“家”難道就是她所期望的她的那個“家”嗎?
在那天,在我去過她的住所之後,再沒有看到過她,也沒有見過她的所謂的“老公”,就象一夜之間忽然從這個城市裡消失了。為什麼她競消失得如此“果斷”?而我每想起她可能獨自面對的困境,怎能不為她擔心,怎能不把她掛牽?況且心底一份濃濃的戀情,縱然她忘記,我也唯有銘記她的出現,使我的生活開始變得生動起來……
她叫王麗紅,1979年生於雪峰山下的一戶普通農家,個子小巧玲攏,一雙美麗的大眼睛,流露出清純,讓人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個不諳世事沒有心計的女孩。說話時,頭一偏一點,笑模笑樣,一副永遠的天真無邪勁。從我見過她的第一次開始,我就知道,這個人與我有緣。
那是1996年3月的一天,我正在路上走着。忽然一輛宣傳車在我的身旁停下,有人對我大喊大叫。我一看,原來是我的好朋友小張。兩個月不見,小張已跳到另一家公司的策劃部工作。小張說:“原來的公司搞不來,辭了。現在這邊目前還可以,待遇比那邊好,我呼了你幾次,都沒見回機”。我忙說:“這段時間呼機壞了,你小子不錯,新鮮的曰味一個接着一個的換,除了‘姓’沒變,別的什麼都變了。”小張說:“哪裡哪裡、怎比得上你老兄,有空一定過來玩”。說完,就跳上車,招招手去了。記得那時在小張的身旁坐着一個女孩,呆在車上,一直笑笑的看着我們說話,她就是王麗紅。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們之間沒有直接說過話,我甚至當時都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她的“笑”,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這事過去了大概有二十幾天,小張突然呼我,問有沒有空,說今晚上他請客,約了幾個新朋舊友玩玩。我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心裡正煩,跟幾個朋友聊聊,散散心也好。回家跟老婆一說,老婆不高興了,說:“人不人鬼不鬼的過日子,還有意思出去瘋?跟你過了這麼多年,連張象樣的床都沒有………
當下我就灰了臉,象個做了錯事的孩子,蹲到一邊,一邊接受老婆的教育,一邊不時偷眼看一下牆上掛着的鬧鐘。時鐘滴嗒滴嗒的響着,象是一匹快馬正在噠噠的趕路,此時此刻,我的心火燒火燎的難受,可是又不能不忍耐下去。這樣,挨到晚上八點鐘左右的時候,BP機又響了,不回話,就知道是小張呼我。小張在電話里直罵我,說我枉為男人,鑽進女人的褲襠里過日子。我想,我真得做回男人了,就開始換衣、穿鞋,然後不顧一切的走出去,只聽到老婆嘶啞的聲音在後面遠遠的傳來:“出去就不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