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喧囂,透過繁華的都市,我們開始思念起記憶深處的村莊。漸漸地,我們開始明白。思念中有愛也有痛,這就是成長。漸漸地,我們也會明白。關於村莊的記憶,是我們用盡一生的時間都無法割斷的情。
——題記(文,櫻水寒)
村莊,是一幅濃墨的水墨畫。隨着時間的河流,漸漸地風乾。昔日歡快的笑語、慈愛的畫面都凝結在了歲月深處,窖藏成一幅最美的圖畫。年少的鄉愁是慈母手中的線,是那聲聲的嘮叨,是心頭最深的牽挂。一聲鄉音,都會讓你熱淚盈眶。一首童謠,都會勾起你最深的回憶。童年的歌謠,是屬於這個古樸甜蜜的村莊,最獨特的歌謠。猶記得小的時候,最喜歡的那首歌謠: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
暮歸的老牛是我同伴
藍天配朵夕陽在胸膛
繽紛的雲彩是晚霞的衣裳
荷把鋤頭在肩上
牧童的歌聲在蕩漾
喔嗚喔嗚喔喔他們唱
還有一支短笛也在吹響
笑意寫在臉上
哼一曲鄉居小唱
任思緒在晚風中飛揚
多少落寞惆悵都隨晚風飄散
遺忘在鄉間的小路上
如今,村莊里的牧童早已經不在年少。牧童的短笛亦不知丟棄在了哪個旮旯里。柳枝又長出了新芽,竹葉落了又發。年少時的我們,總是固執的想要從村莊走向城市。可是,繁華過後,心漸漸地平靜下來。我們開始渴望回到村莊。那蜿蜒而熟悉的小路‘那一座又一座小小的山丘,還有那拂面而來的晚風,都帶着思念的疼痛。
近了,更近了,我在心底呼喚着。近鄉情更怯,我感受着心底最真實的聲音。風,輕輕地拂過我的臉。涼涼的,卻擋不住我靠近的步伐。
村莊離我很近,那裡有着我童年最美的記憶;村莊離我很遠,爺爺奶奶去世以後,那裡除了記憶中的美好,就再也沒有其他的牽挂了。有的,也只有那幢老房子了。
山路上,遇上一個熱心的村民。問道:“丫頭,你是要去哪裡啊?”
我指着遠處依稀可見的老屋說“我要到那裡去。”
村民搖搖頭,“哦,那裡現在沒有住人了”
我笑了,說“我去看看,我在那裡出生的。”
揮手告別之際,我聽見村民嘀咕着“城裡人,就喜歡到處跑,這麼冷的天,有什麼好看的。”
我沒有說什麼,一步一步向著我的老屋走去。村民這麼會懂呢?那裡有着我記憶中無法割捨的情。
寒風中,我似乎聽見了老屋的嗚咽。看見我,你也高興。是嗎?你還記得那個年少的小女孩嗎 真正走進老屋,我的心顫抖了,淚水模糊了雙眼。老屋的牆壁,斑駁了一圈又一圈,青苔綠了屋檐。沒有親人的老屋,就彷彿失去了家的孩子。寒風中,我感受着她的顫抖,我聆聽着她的嗚咽。
老屋,請不要哭泣。
我聽見了你的哭聲,
你的聲音在寒風中顫抖,
尋覓着你的親人與依靠。
你聲聲嗚咽,
是誰將你拋棄?
是時光留不住容顏。
是誰將你遺忘,
是時光藏不住美好。
你哭了!
我哭了!
我聽見了你的哭泣,
你聽懂了我的心。
你,深情的凝望着。
凝望着遠方道路上,
數十載熟悉的身影。
你,憂傷的守望着。
守望着那個從丫丫學語到花樣華年的孩子們。
日復一日,
年復一年,
深情而憂鬱。
記憶中,關於老屋的記憶都是美好的。屋后的甘蔗林,有我淘氣的歡笑。那時,奶奶總是陪着我尋找最甜的甘蔗。我不記得,黃花菜什麼時候開花,但我記住了,奶奶用黃花菜煮的面是我一生中最美的美食。經年以後,我時常用黃花菜煮麵條,可怎麼也沒有昔日的味道。還有屋前的那株葡萄樹,綠色的枝蔓順着石頭結的密密麻麻葡萄,最是甜蜜多汁。還有,還有……
村莊,是生命中最淳樸、最祥和的記憶。我們的生命,是從村莊深處延伸出來的個體。
村莊,漸漸地成為你我精神上的依賴。
村莊,是一種溫暖的存在,摻雜着無法言說的疼痛與寂寥。
一縷炊煙,一聲兒童的歡笑,一位慈祥的老人,串起一聲聲關愛與嘮叨都是村莊最樸實的記憶。奶奶離開的時候,我才不到六歲。年幼的我,還沒有真正懂得離開的含義。他們說,奶奶去了天上,化作那顆最亮的星星,守望着她最愛的親人。從那以後,我總喜歡在寧靜的夜裡,抬起頭尋覓天空中最亮的星星。奶奶離開以後,老屋明顯的少了太多的歡笑。我去老屋的日子也少了很多。猶記得,奶奶在的時候,小小的廚房裡,滿是我的笑聲與歡樂。奶奶做好麻糖,總讓我躲在灶邊吃,免的叔叔們爭搶。那時候,總覺得奶奶是最好的,是無所不能的。我總是會跟在奶奶的身後,等着奶奶給我的一個又一個驚喜。奶奶走了,我的童年也不在斑斕了。後來,叔叔們也開始有了自己的家,離開了村莊,離開了老屋。到最後,老屋只餘下爺爺一個人,孤獨的守望着。
爺爺,是人們口中的“老古董”。他有着一口好的口才,而且脾氣不好。聽爺爺說,爺爺的父親,曾經是這個村的領路人。帶着村裡人,修路造橋,而且還跟着賀龍革命過。後來,文化大革命中被殺害了。雖然後來政府平了反,要求歸還爺爺所有的財產,但人不在了,留下的也只剩下傷痛了。
爺爺老了,就如同風雨中搖搖欲墜的老屋。他只是守護着村莊里,最後的這幢老房子,守護着他最後的家園。青山依舊,可再也沒有了牧童的歌聲與歡笑。山路依舊,可歸來的人兒又在何方?
爺爺也走了,帶着他所有的眷戀與不舍。老屋真正的孤單了,沒有了歡笑,沒有了炊煙寥寥,沒有了爺爺的咳嗽聲,甚者連老鼠瑟瑟的聲響都沒有了。老屋老了,最後的村莊里,只有那長滿了野草的山路,依稀着昔日的繁華。
寒風中,我似乎聽見了老屋的嗚咽,感受着她薄弱的、微微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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