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味生活
--阿色--
窗外有雨,無言獨倚窗前.
驀然回首,心已掛滿記憶的枝蔓
我來到人世間,春夏秋冬已交替17個年頭,但那段金色的記憶依然尤存,那就是童年。也許是上帝給我的恩賜,也可以說是補償,剛滿月不久的我就被送到外婆家。可我喜歡這樣的安排,有失必有得嘛,雖不能生活在父母身邊,但我、大表姐、二表姐、表哥、表弟五個小不點在一起,讓我擁有了一個天真浪漫的童年。
童年的生活自然非常熱鬧。五個小不點都是外婆一手拉扯大的,可想而知,外婆為我們付出了艱辛,但我們一點也不懂事,給外婆帶來不少麻煩。記憶中,我曾問過被爸爸、舅舅們封為“託兒所所長”的外婆:“小時候,我們五個小不點你是怎麼照顧得過來的?您曾煩過嗎?”外婆笑着說:“傻孩子,外婆高興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厭煩?不過,姐弟當中你最調皮!記得有一次,你表弟哭了,我連忙抱起來哄他,沒等你表弟哭完,你也跟着哭,你們倆一個哭得比一個起勁,好像在比賽,這倒算不了什麼。不知是哄了不哭了,還是哭累了。哭聲停了,可你的嗓子啞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好帶你去找醫生,看完病麻煩又來了,無論我用什麼方法,你就是不願意吃藥。最後,終於在大表姐、二表姐連哄帶騙下吃了葯……”
童年是溫暖的,充滿了溫馨
在五個表姐弟當中,我和表弟是最貪吃的,家裡有什麼好吃的都不會逃過我的法眼,表弟的靈鼻,可東西每次不是放在外婆的衣櫃里就是在床底下,一點也不刺激!這不,刺激的在後頭呢!
記得那天,陽光明媚,田野上,我們追逐着,打鬧着,突然我的法眼一亮,看見前面有一塊綠油油的玉米地,見到成熟的玉米,真讓人忍不住上去咬一口。“表弟,你的靈鼻聞到什麼了?”“玉米的清香味,那……好香啊!”表弟邊說邊用舌頭舔嘴唇。“你的法眼看到什麼了”“光滑細嫩,好香好嫩的玉米……”“看你們倆的饞相,只差沒有立即把玉米掰下來啃了,真是個好吃頭。”姐弟倆一唱一和,大表姐見我們如此,在一旁笑話我們。“唉,大姐你可別這麼說,說不定他們倆真會這樣!”表哥應和道,“好了,好了,看你們倆的口水都滴到腳面上了,鞋子都濕了。想吃烤玉弟,還不快動手!”一說完,大家便忙開了,表弟和我掰玉米,表哥挖洞,大表姐搭小棚,二表姐生火……,表弟又從外婆家找來了一把破扇子遞給我說:“快,扇扇子,火力不夠!”“好嘞!我扇,我扇,我扇扇”“兔崽子,看準點,你往哪兒扇!”二表姐叫道。一抬頭,忍不住大笑起來。“大姐你的臉,哈哈,整個大花臉,這……這還是臉嗎?我笑道。“你還敢笑,看我不打你……”“你來呀,來呀……”我朝大表姐扮了一個鬼臉,馬上開溜!“喂,玉米好了,你們再不來,我們可要全吃了!”“這……這怎麼行,我的那份要留下……救命呀!大表姐饒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哈……”吃着烤熟的玉米,雖有點糊,但五個小不點坐在田埂上吃得有滋有味,相互望望大花臉,個個笑得合不攏嘴,別提有多開心了。
童年是快樂的,充滿了歡樂!
那時候,我們總喜歡一起踏着單車飛快地穿過人群,風在身後扯着我們的頭髮,享受着風的涼爽和飛的刺激,卻不知大把大把的快樂時光順着飛揚的髮絲和衣角溜到身後,頭也不回。
為什麼人總是在美好事物快要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珍惜。
那天,雲淡風清,這也是我們姐弟五個小不點共同生活的最後一天,因為我到了上學的年齡,爸爸媽媽要接我回家了,心中有無數的無奈和不舍。那天,姐弟並肩躺在草地上,盡情舒展情感,呼吸着青草的氣息,靜靜的看着藍藍的天,沒有誰願意打碎這種寂靜。只是,他們未注意到,從我眼角滑落了一滴淚,藏了一天,最終淹沒在草叢中……
一天就這樣度過了,那麼的平靜,靜的不留一絲痕迹,我還末來得及去抓,已從指縫間悄悄逝去。第二天,我快要走了,他們拉着我讓我別走,面對他們期待的雙眼,我能做的只有和他們抱在一起,希望在最後我還能感覺一下,我們五個小不點之間純樸的親情。
最終,我還是走了,臨走之前他們什麼也沒說,只是每個人塞了一張紙條給我,讓我上車再看。車開動的時候,我默默的趴在窗口,他們拚命地跟着車子跑,跑了好長時間直到表弟摔了一跤,他們才放棄,才知道我的離別己註定,才知道他們沒有辦法也不可能再挽回我,而我給他們的答案也只能是無奈的淚水。
迫不及待的打開紙條,第一張是表哥的“小弟,一定要改掉貪吃的壞毛病呀!”第二張是二表姐的“小弟,生病了一定要吃藥呀!”第三張是表弟的“哥哥,明年的今天我們還一起烤玉米吃,別忘了,一定要來呀!”最後一張是大表姐的“晚上睡覺不要再蹬被子了,小心着涼……”淚水再次漫出眼眶。
童年是純潔的,充滿了親情。
窗外的雨還在不停的下,一陣風吹來,我的心還很冷,這才知道回憶是有毒的,它會讓我們的神經變得脆弱,可飛鴻踏雪,歲月無痕,許多年的故事,許多年的情懷,伴隨我一生的只有那心底不時泛起的往事漣漪。
200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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