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開的最茂盛時,不說香飄十里,至少前後左右十幾家鄰居,沒有不浸在桂花香里的。桂花成熟時,就應當“搖”下來,“搖”下來的桂花,朵朵完整,新鮮。
“搖桂花對我來說是件大事,所以我老是纏着母親問:"媽,怎麼還不搖桂花嘛!”母親說:“還早呢,沒開足,搖不下來的。”於是母親看了看天空,陰雲密布,雲腿長毛,就趕緊吩咐人提前“搖桂花”。這下我可樂了,幫着在桂花樹下鋪竹席,幫着抱桂花使勁搖。桂花紛紛落下來,落得我們滿頭滿身,我就喊了起來:“啊!真像下雨!好香的雨啊!”母親洗凈雙手,弄一點桂花放在水晶盤中,父親點上檀香,爐煙鳥鳥,兩種香混合在一起。於是父親詩性發了,即使口佔一絕:“細細香風淡淡煙,竟收桂子慶豐年。兒童解得搖花樂,花雨繽紛入夢甜。”
桂花搖落以後,全家動員,揀去小枝小葉,鋪開在竹席上,曬上好幾天太陽。桂花晒乾了,收在鐵罐子里,和在茶葉中泡茶,做桂花鹵,過年時做糕餅。全年,整個村莊都浸在桂花香。
每想到這裡,我就開心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