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營這座城市是無味的。沒有繁榮城市的麻辣,沒有邊緣小城的淡香,沒有古城的苦澀,也沒有海濱之城的清爽。
許多人往外逃,為了夢中的味道,而我耗盡全力擠了進來,只因不想再嚼那座城的蠟。卻忘記,蠟也是一種味道……我好盡全力拚到的,只是個錯誤。
這座城的無味是無味的人走出來的。車水人流中,流出數不盡的方塊鐵盒和艷麗,裡面裹着的面具都在相互炫耀:“我的生活很充實,在這座城市。”可在他們掌心,是否緊緊攥着一種表情,叫做“空虛”亦是“茫然”?
樓下的那條路是東營的脊。一路小心的爬上去,一路覓着,跟着我爬的還有腳下無味的水泥地。想起那座蠟味的城的脊:一段垃圾飛舞污水成流,留下了我的厭惡和心中的詛咒;一段石子遍地沙堆成丘,留下了我的腳印和貪玩的臟手……而無味的城的脊呀,恐怕光滑到記憶都會站不穩腳步。
夜,屬於燈紅酒綠或思想者。而東營的夜,又有誰要?伴着夜貓無趣的叫春,人們都活到了夢裡,霓虹燈也不再賣弄風騷。我跟着黑暗的背影,又來到了那條脊。黑暗在前方招手,我瘋狂的朝它跑去,黑暗給我讓開道,又在身後將我裹住,宛如掉進一個無底的谷,不會摔於谷底粉身而碎骨,卻不及盡頭空虛至乾枯。我停下腳步,不敢再前,怕一步踉蹌,跌倒在窪處一睡不起,或許那個地方叫做“墳墓”。如果我一直活在這無味的城,這或許就是我人生的路吧。
我註定是吃不慣這種無味的,東營註定只是我人生的過客。只是不知若干年後,當我輕鬆地漫步在又一段脊上時,是否還有關於它的記憶?這座無味的城,東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