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厚厚的灰塵,在上面還可以看到我數日之前寫的依稀可辯的字跡。窗帘的縫隙里,對面人家施捨的一點淡黃色的光照在牆上,整個屋子變得昏暗昏暗的。地上雜亂的零食袋,到出亂扔的鞋子,讓這個屋子顯得更加蒼白無力。 已是深夜十二點,才終於從這張呻吟着的癱軟的大床上直立起來,繞過地上重重堆放的一個個垃圾,如釋重負地坐在電腦桌前,熟練地打開主機,熟練地打開顯示器,熟練地打開網頁,熟練地戴上耳機,頁面的聲音控制調到了滿格。電腦泛白的光灑到牆壁上,似乎使這屋子終於有了一點點應有的光芒。顯示器上鼠標不停地移動,鍵盤上不時地傳來用手敲打鍵盤的聲音。 是一陣不熟悉的敲打聲,愣了,取下耳機,可那敲打的聲音卻仍在繼續,偏頭想了一會兒,把目光投向了在角落裡布滿灰塵的一扇蒼白的大門,靜靜地躺在角落,努力地使人想起它,終於,眼角的餘光里有了那扇門的一點小小倒影。似乎是不敢相信地移動,當終於用手觸碰到那扇無力的門時,在上面留下了五根小小的手指印時,那扇呻吟着的大門終於被吱呀聲緩緩地拉開。門外,是讓人睜不開眼的我所討厭的陽光。試着用手捂住一切,但卻仍有天旋地轉的感覺,半晌,才慢慢地移開。門外,還是跟屋裡一樣的乳白,一樣的空蕩,一樣的無力,一樣的讓人討厭。 呆了—— “嗯?原來是清晨了。” 燦爛的陽光被準確無誤地折射到了牆壁上,隨即又被大門準確無誤地掩蓋住。突然有了一種衝動的想法。遲疑般地走到窗戶前,亮麗的玻璃一如既往地被沉重的土黃色窗帘久久地遮蓋住,只有些許頑強的光芒仍不甘心地透過窗帘拋在牆上。兩手刷拉地拉開,窗帘的灰濛濛被刷地一下抖掉了,一陣很強烈的光掃到眼前,像是黑暗中給予光芒的太陽,把整個屋子映成了純白色。已經習慣過一次了。角落,土黃色的窗帘仍在牆壁上不甘心地蕩漾,似乎是不肯就這樣變成了配角。 先是遲疑,然後理解。 “嗯?原來是晴天了。” 一字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