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把破舊的木屋襯托的越加孤單冷清。風想盡一切辦法鑽進屋裡,窗子吱嘎吱嘎地發著牢騷。
女巫把僅有的一條毯子裹在身上,詛咒着窗外的雪。好像有敲門的聲音。“噢,怎麼可能?幾百年來,從沒有人敲過這扇門,更何況在這大雪天里。”女巫嘴上嘀咕着,還是忍不住往門口掃了一眼。
咚、咚、咚……
確實有人敲門,這回,她聽得真切。打開門,一位小女孩站在那裡,小手小臉凍的通紅。
“奶奶,我可以到您的屋裡暖和一會兒嗎?”
女巫沒吱聲,點點頭示意她可以進來。雖然臉凍得有些僵硬,女孩還是露出了開心的微笑。她馬上拍拍身上的雪,又把腳使勁兒跺了兩下,然後走進屋裡。
屋裡並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就連桌上的半杯水也結了冰。
“我這裡只有一條可以用來取暖的毯子,如果你冷得厲害,就到這裡來呆一會兒吧。”女巫的聲音冷冰冰的,可心裡明明是帶着善意的。她把毯子的一角鋪開,為女孩騰出一小塊地方。
女孩並沒有鑽進毯子里,她打量着冰冷的屋子。
“也許,我們可以生一個火爐。”
“火爐?”
“是啊,它可以讓您過一個暖融融的冬天。”
“我怎麼從來沒想到呢?”
女孩笑笑,她早就注意到堆在牆角的一捆木柴。隨後,又在零亂的抽屜里找出幾根火柴。
雪依然下着,木屋顯得那樣溫暖寧靜。煙囪里升起裊裊炊煙,一層霧蒙蒙的水汽凝聚在窗戶上。火爐里的火正旺,爐上還燒了一壺水,此時已經冒出熱氣。
女巫和女孩坐在火爐邊,爐火映紅了她們的臉。
“奶奶,您一個人住在這林子里嗎?”
“是啊,一個人。”女巫的聲音也被爐火軟化了,不再那麼冷冰冰的。
“那該有多寂寞啊,您至少可以養一隻貓做伴。在晴天的時候,和它到林子里散散步,或摘些果子。壞天氣時,就和它在家裡說說話。”女孩一臉天真。
女巫沒有說話,只是眼睛里閃過一絲光亮。
天漸漸黑了。
“看來,這場雪還要下上一陣子,你今天晚上住在這裡吧,明天一早再走。”
女孩看看窗外的雪,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
“那也只能在這裡住一晚了。”夜安靜得出奇,女孩熟睡的嘴角還帶着笑意。女巫生怕她着涼,輕輕給她把毯子掖好。
魔法書上沾滿了厚厚的灰塵,已經有些年頭沒有使用過它了。此時,女巫點上一盞小燈,坐下來一頁一頁地認真翻看。
“噢,終於找到了。”女巫滿臉欣喜。
接着,她忙活起來。按照魔法書上的說明,配製出了幾瓶不同顏色的藥水。最後,又找出一隻小碗,把藥水按比例調配在一起。
“紅藥水三滴,黑藥水兩滴,紫藥水兩滴,白藥水五滴……”
天快亮的時候,女巫終於配製出一碗淺藍色的湯。
她看看還在睡夢中的女孩,她是那麼討人喜歡。如果把她變成一隻貓留在身邊,該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當朝陽親吻女孩的臉,她睡眼惺忪地從美夢中醒來。“哎呀,天晴啦!”
女巫看看窗外。在心裡詛咒着放晴的天氣。
“奶奶,我該走了。”
“現在就要走嗎?”女巫猶豫着,吞吞吐吐地說,“我做了好喝的藍莓湯,喝一點再走吧。”說著,她把那一碗淺藍色的魔法湯端了出來。
女孩一邊接過女巫手上的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小銀鈴。“奶奶,這是我最寶貝的東西,我把它送給您。以後您寂寞的時候把它掛在風裡,就可以聽到最美妙的音樂。”
“是嗎?”
女孩點點頭,端起碗放到嘴邊。
女巫絲毫沒有遲疑,一把奪過女孩的碗,“別喝了,湯都涼了。”雖然她是那麼希望和女孩生活在一起,可還是不忍心去傷害她。
女孩已經走出很遠,女巫猛然想起了什麼。
她衝到門口大聲問:“喜歡淺藍色的貓嗎?”
“嗯,如果我能有一隻那樣的貓,我一定會好好疼愛它的。”女孩在遠處大聲回答。
女巫笑笑。
女孩快走出林子的時候,一隻淺藍色的貓咪跳到她跟前,樣子可愛極了。
誰也沒發現,貓咪的脖子上,戴着一隻小小的銀鈴。
六年級:最美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