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是指明路燈,沒有理想,就沒有方向,就沒有生活。
——列夫·托爾斯泰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讀罷掩卷,側目凝思。如此君子之氣概胸懷,縱使被秦檜小人“莫須有”三字罪名誣枉,也不褪鵬舉絲毫的壯志。“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這句激昂豪邁的千古絕吟在心中回蕩,餘音繞梁。北宋無限河山縱再遼廣,似也被這一句包容其中。岳飛一世有苦有樂,有歡有悲,但我覺得當他立下此誓,誓要重複中原之時,是他僅三十九年人生中的制高點,這是他的理想,那麼豪邁,那麼不容褻瀆的理想。
踱步於屋內,我被岳飛的所謂“理想”二字深深撼動,感覺理想不是一個隨意構建的夢,而是未來的支撐點,足夠掀起整個人生的波瀾。
我想到我自己的理想,想到我曾夢想着的自己的未來,想到我一直在為自己未來規劃的藍圖。
鄙人自愧不敢及岳飛彼等大志,略談淺念之。
在我還小的時候,班裡同學大多想當老師,這一夥是同齡人兒時最初的夢想,覺得老師管教同學樣子嚴肅,且受人尊敬,便自以為是地立下了一個夢想,或者說,僅一個夢而已。因為在不久的將來,這個念頭馬上會被新的追求所替代,當然,這是后話。
上了一二年級之後,略識了些字,當時最值得炫耀的事情便是能夠讀報紙,現今覺得甚為可笑,但足以證明,那個時候知識實在淺薄,不勝枚舉。依稀記得那時,家裡有幾冊彩繪版的歷史故事。說是彩繪版,其實類似小人書,只有寥寥幾行文字,其內容也不會講太深奧的真正歷史,不過講幾個徐文長智答師傅難題,李白受武氏啟示而苦學,終成大業的勵志故事,最多也只是簡單描述濃縮版的三國志。現在想想,那應該是我最早的歷史啟蒙教材,談不上真正的歷史,但卻換來了我對歷史濃厚的興趣。
我想歷史是一個很神奇也很偉大的東西,它記載着多少多少年前,有很多和我們一樣的人,也在用他們的智慧應對生活中的一切,在每一次挫折中學會堅強。
大一些,可以看懂些真正可以稱之為“歷史”的歷史了,它可以將歷史的血腥,殘酷,人情世故,豐功偉績,謀皇篡位的野心,瓜分天下的私心,智取江山的計謀完全展示出來,我理解武則天的無奈,李易安的痛楚,夏言的隱忍,王守仁的欣慰。
我想歷史應該很有趣,淹沒一些人,深化一些人,遺忘一些人,記住一些人,他們曾用同樣的方法維持着自己的生存。
曾立志,做一個史人。
不需要太耀眼,不需要太矚目,只是一個史人,業餘或者專業,這不重要,很多事情只是要按照心的意思走,何必太多約束?因為喜歡歷史而研究歷史,我想,以這個理由立下理想做一個史人,最為虔誠。
我同樣知道,喜歡歷史離投身於歷史還有很大距離——夢和理想的距離。他們畢竟不同,夢是玫瑰醞釀了很久的芬芳,理想是玫瑰潤澤的花瓣,一個有着飄渺虛幻的香,一個有着觸手可及的美,光有芬芳不夠。除了想法,還需要力量。
說了這麼多,心中默念岳飛一句:“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依舊熱血沸騰,它閃爍出異樣的光芒,指向理想,照亮我的人生征途。
司馬遷在《報任安書》說過這樣一段話:“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賦《離騷》;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孫子臏腳,兵法修列;不韋遷蜀,世傳《呂覽》;韓非囚秦,《說難》、《孤憤》;詩三百篇,大抵賢聖發憤之所為作也。”
我想這總是該有一種力量在支撐着他們脆弱的心,抑或是他們向後人對自己的一種證明。他們都很艱難,一路走來,長風破浪,但前方始終是有着一種澄澈的明亮,這條路上儘管坎坷,儘管滄桑,但為了前方的光明,依然願意付出一切一切。
前方的光,亦在心上。
於是我便又想起了一千三百多年前的那位孤獨老人,李白。想起他完成所願,以隱士被召出山時豪邁奔放、飄逸若仙的凌雲壯志:“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嵩人”但後來,不得不說,他當時的興奮還是被辜負了。小人讒言,只一句“可憐飛燕倚紅妝”就斷了仕途,回頭望望,也許那句“我輩豈是蓬嵩人”不自量力,但我想下一刻不論如何也都是后話,太白有資本吟出這句狂言,或許我們也應該在心裡,對着自己的理想高呼一句。誰也不能預料將來某一刻我們的成功與否,但這一刻,我們何不堅定自己的目標,橫眉冷對路途中的坎坷!
——因為心中的光,因為前方的亮。
我輩亦非蓬嵩人,前方未必不渺茫,但心中已有光亮。
遼寧撫順市順城區將軍一校六年二班六年級:墨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