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月色
夜。忽然心裡泛起波浪,想在荷塘里,滿滿的月光里,走一遭。
月亮漸漸升高了。矮矮的土堆牆邊,已經沒有了舊馬路的喧鬧,農童的嬉笑。我悄悄地穿上衣裳,獨自走向幽靜的小徑。
夜。心裡捲起波浪,有說不出的欣喜,有說不出的喜悅,更有隱隱的恐懼。
近了,近了。路上,隻身我一人。好象這一片天地是我的;我也象超出了平常的自己,到了另一個世界里我愛熱鬧,也愛清凈;愛群居,也愛獨處。像今天晚上,一個人,享受獨處的妙處;我且能夠受用這無邊的荷香月色了。輕輕地,緊緊地,慢慢地,小心地,閉上眼。不怕迷失方向,不怕迷失在暗暗的黑暗裡,這裡有着野花的芳香,這裡有綠葉的惆悵,更有輕輕的,淡淡的,輕易間,聞不出的野草令人回憶許久的暗香……近了,近了。我在寂靜中強烈地感受到我的心在跳躍,逐漸亢奮起來,激烈起來……
到了,到了。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舞女的碧裙。層層的葉子中間,零星地點綴着一些白花,有裊娜地開着的,有羞澀地打着朵的;正如一粒明珠,又如碧天里的星星。微風過處,送來裊裊清香,彷彿遠處高樓上渺茫的歌聲似的。這時候,葉子與花也有一絲顫動,在舞動,也在舞動我的心……月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碧玉般的荷葉上。朦朧的、薄紗般的月光下的葉子上,靜靜地睡着一朵朵嬌艷的、純潔的、美麗的荷花。荷葉下,顫動的荷葉閃出一絲一絲的似有似無的靜流,晶瑩,透亮;泛出粼粼的波光。月色並不均勻,但是溫柔,恬靜,楚楚動人。在裊柔的月光下,荷塘像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朦朧的,輕輕的紗……滿天的波光,漫天的寂靜。
遠處的樹林,森森的,鬱郁的。但還是無邊的寂靜。
荷塘的月色,正是如此的自由。對。就是這樣……
傳來了一聲聲的犬吠——原來已經到了家門口。我帶回了滿懷的好心情、好記憶,還帶回一路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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